这日萧弥正在自己的宫里的躺椅上舒服地躺着,不知道姚元昭跟太子妃说了什么,她现在耳边清净了许多,那些背地里嚼舌根的宫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与她对视。
“真好啊……”萧弥眯着眼睛吹着风,嫁了个不喜欢自己还不来的老公,每个月还给她花不完的钱,这好日子上哪去找。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闲适的生活,萧弥疑惑地撑起身子,难道保护期到期了?又有人来找她麻烦?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姚元昭的身影逆着光出现了,萧弥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你怎的来我这了?而且还是下午,今日政务不多吗?”
“你是想我被政务忙死吗?”姚元昭没好气地反问了过去。
“这哪敢啊,我这是关心你,听不出来吗?”萧弥立刻装作贤良淑德地模样,嘴里却一点都不饶人。
“听不出来。”姚元昭已经习惯了跟萧弥的这种相处模式,感觉自己缺失的童年都回来了。
“所以你来我这干嘛?”萧弥看到姚元昭身后的宫人们手里还捧着一摞一摞的奏疏,那工作量看到就想死,萧弥在心里给姚元昭点了一支蜡烛,我的便宜老公,你可千万别早死,我还指着你过好日子呢。
“图你这里清净。”姚元昭示意宫人们把奏疏放在院里的石桌上,随后拉着颜钟玉坐了下来,似乎在躲避什么。
“啊?你自己宫里更清静。”萧弥就差说去去去了,她还是忍了下来。
“就是他们最吵。”姚元昭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自从皇帝御驾亲征后,所有的政务都落在了她身上,她以为每天处理的都是军国大事,但更多的则是这个县的谁谁谁侵占了谁谁谁的地,那个州的县官天天上疏请安……一堆琐事搅得她脑子都要炸掉。
即使她趁机让安阳公主帮她处理了一部分的琐事,也架不住这些事跟雪花一样飞到她的案上,再这么下去,别说她的妹妹们都要到前朝给她做事,就连宫里的狗都要多叫两声给她好好看门。
“那你们慢慢做,我不打扰你们。”萧弥闭上嘴,就在自己的躺椅上看姚元昭和颜钟玉淹在奏疏的海里。
“这些老匹夫!”姚元昭恨恨地骂了一句,她又不是第一天处理政务,中书省和门下省本就承担了筛选无用奏疏的责任,在皇帝走后,他们为了拿捏姚元昭,就在这些事上使绊子恶心她。
“你可别在我这骂,我受不起这个责。”萧弥赶紧和姚元昭的言论撇清关系。
“等等……”姚元昭本想跟萧弥再斗几句嘴,她转身看到萧弥后,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点子:“你父亲是御史吧?”
“你想做什么?”萧弥有种不祥的预感。
“让你父亲帮我上个疏呗,很简单的。”姚元昭第一次冲萧弥露出了灿烂的笑。
“打住打住!你这招对其他女人有用,对我可行不通。”萧弥觉得身后一阵恶寒,怎么还会使美人计呢,做鸭做成习惯了?
“帮帮忙嘛,你我好歹也是夫妻。”姚元昭笑得更灿烂了,看得萧弥瘆得慌。
“我父亲一个人上疏能做什么?”萧弥这句倒是真的,一个人掀不起浪。
“投石问路嘛。”姚元昭一屁股坐在了萧弥躺椅的边上。
“别过来,你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什么都会依你吗?”萧弥一掌推在了姚元昭的脸颊上,要跟她保持距离。
“做成了你爹还能升职。”姚元昭抛出橄榄枝。
“做不成呢?”萧弥反问道。
“也没损失,不过肯定会成。”姚元昭很是自信,毕竟她手里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可以造势。
萧弥考虑了一会,然后说道:“不过你为什么不去找慕容大人,他是你的舅舅,外甥有难,舅舅总得出手吧。”
“你就说你帮不帮吧,不帮拉倒,我去找颜侧妃。”姚元昭哼了一声。
“你这是欲擒故纵?”萧弥感觉自己刚刚的话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姚元昭和慕容洵面和心不和?不会吧……
“我走了。”姚元昭起身作势要走。
“得得得,我帮行吧,你顺便把我大哥的职位抬抬好吧。”萧弥也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在跟我讨价还价啊。”姚元昭叉着腰俯视萧弥。
“行,我现在就给家里写信好吧,你看着我写。”萧弥服软了,她翻身起来给家里写家书,临了装封的时候还让姚元昭过目了一下。
“我继续了,你也继续躺着吧。”姚元昭很满意,她重新坐回了颜钟玉身边开始拣选奏疏,两人一直干到萧弥宫里掌灯才把所有的奏疏都批阅完,萧弥也一直在她们身边躺着装作死人。
颜钟玉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做完了……”
“很累吧,我给你捶一下。”姚元昭像个殷勤的小蜜蜂绕着颜钟玉转来转去,好像她才是女官。
萧弥撇了撇嘴,这俩人都不避讳一下的吗?
“我还有事要做,这些奏疏你叫人送回去吧。”颜钟玉摇了摇头,汇通行那帮杀手她还要继续调教,然后安排进宫里各处做眼线。
“别太累了,晚上一起用晚茶吗?”姚元昭有些失落地耷拉下了脑袋,随后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要吃羊肉和酥山。”颜钟玉这就点上菜了。
“这会犯冲吧,对身体不好。”姚元昭皱起了眉头,这又是羊肉又是冰的,会闹肚子吧。
“我说,是你问的人家想吃什么,人家说了你受着就是了。”萧弥忍不住插嘴了。
“啊?”姚元昭刚想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就被颜钟玉打断了。
“对啊,我就是想吃这两样,吃坏了也是我的问题。”颜钟玉跟萧弥站在了同一阵营。
“啊?”姚元昭都傻了,怎么回事?这俩人怎么就达成共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