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是神速,无奈贼人狡诈,还请殿下将此事禀告陛下,交与陛下定夺。”御史大夫知道这个案子算是彻底和夺嫡联系起来了,他们几个在这审来审去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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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静静注视着底下跪着的姚清,殿里的气氛极其诡异。
“是你做的吗?”皇帝开口打破了寂静。
姚清依旧一言不发。
“你觉得我没有证据是吗?现在是没有,那要是有了呢?”皇帝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地不带一丝情绪。
“父亲,我没有。”姚清咬死了自己没做。
“那我换个问法,你恨元昭吗?”皇帝这句话直戳了姚清的肺管子,他的脸瞬间涨红,皇帝看到了他的反应后继续问道:“为何恨?”
“恨他害死了我的母亲,要不是他这个不祥的妖孽,母亲不会这么早就离开。”姚清很想站起来指着皇帝的鼻子大吼,将自己这些年的怨气都吼出来,可是他还不能。
“是这样啊,你知道你兄长之前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吗?”皇帝心中生起了无尽的凄凉,姚清的兄长就是废太子,他在被废之时同自己有一段时间的单独相处,也就是那时,他知道了废太子为何要逼宫作乱。
没等姚清回答,皇帝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说恨我,恨我为什么立了他做太子,还要骄纵你给你权力,恨我一碗水端不平,恨我不像个父亲。”
姚清这是第一次听到废太子对皇帝说的话,他只知道那日废太子满怀恨意从殿里出来。
“我问你,若是我传位于你,你会怎么待元昭?”皇帝继续问道。
姚清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他第一次抬起头看向皇帝,用深植的执念回答道:“我定会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平安顺遂,若是父亲属意他,我百年之后必会杀了我的儿子,将皇位传给弟弟。”
皇帝看着脚下跪伏的儿子,心中无限悲凉,但他面上依旧毫无表情:“我知道了。”
待打发姚清走后,皇帝靠在座椅上,对着空旷的大殿说道:“你都听到了吧,出来吧。”
“陛下。”慕容洵从一处隐秘的角落中缓缓走出,面色沉重。
“刚才那句话你信吗?”皇帝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
慕容洵摇了摇头:“燕王也并非最合适的储君。”
“我知道你觉得他邪性,可还有的选吗?”皇帝已经从金吾卫那里得知了姚元昭当日与刺客对峙时的情形。
慕容洵沉默了:“储君是国之根基,抛却成见,燕王确实有才干和魄力,只是过于年轻,不甚沉稳,有时操之过急。”
“毕竟十六岁,你我十六时不也狂妄得很,元昭的命太苦,时有出格也可理解,你我之后多引导便好。”皇帝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陛下莫要过于苛责自己。”慕容洵想到了很多大道理想劝谏,最后还是都作罢了。
“你也帮我多看着点。”皇帝这句话不仅是让慕容洵帮他教导姚元昭,更是嘱托他看紧姚清。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慕容洵向皇帝行礼后退出了大殿。
皇帝刚闭上眼,殿门外就传来了王琦的声音:“陛下,安阳公主和诸位大人已经审出来了,现派人将证物送进宫来,请陛下过目。”
“拿进来吧。”皇帝睁开了眼睛,再次恢复了自己往日的威严。
殿门开了一条小缝,王琦小心托着装着证物的盘子,小跑到皇帝跟前:“请陛下过目。”
皇帝拆开盒子就看到几个金锭和一张沾了墨的纸,他心中还道奇怪,怎的这就是他们说的审出来了?
他拿起金锭和纸,只见安阳公主贴心地在纸上注释着证物的原委,皇帝的眉头再次拧起,他叫王琦拿灯和水晶片来。
细小的铭文在水晶片的透视下,瞬间放大了数倍,皇帝的脸都气成了酱红色,额头青筋突突地在跳。
“王琦,立刻派人去各宗亲的府上查抄核验账目!”皇帝一把捏碎了那张薄薄的纸,声音中满是愤怒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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