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就是了,不够再拿。”姚元昭趴在桶的边缘欣赏颜钟玉利索的动作,连抢钱都这么快。
颜钟玉拉开荷包看了一眼:“应该够了。”
“那就万事顺遂。”姚元昭冲着颜钟玉匆匆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姚元昭的双眼才逐渐冷了下来,那么接下来,我也要替你分担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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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爷,那个傩面姑娘又来了。”汇通行的人已经认得颜钟玉的傩面了,他们安顿在汇通行买下的脚力牙行里装作脚力掩人耳目。
“嗯?”罗刹鬼十分意外,倒不是因为颜钟玉摸到他们的据点,而是她此番前来不会暴露自己吗?
“要叫她进来吗?”那人有些犹豫地问道。
罗刹鬼深吸了一口:“叫她进来吧。”
不多时,颜钟玉便混在夜色里走到了罗刹鬼面前:“鬼爷,别来无恙啊。”
“姑娘,里面请。”罗刹鬼凭空从地上掀开了隐秘的地窖门,示意进去说话。
颜钟玉丝毫不怵,径直就爬下了梯子,顺着坡就进了小小的地窖,这里不知是怎么做的,通风做的还挺好,一点都不闷。
“姑娘怎的突然来了?”罗刹鬼心说他们不是完成交易了吗?
“救你们的命。”颜钟玉一句话惊得罗刹鬼捏紧了拳头。
颜钟玉环视着地窖继续说道:“你们刺杀失败,是不会被放过的。鬼爷你也知道姚清的为人,他绝对会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汇通行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你们会被纠察出来,或者,被姚清设计,叫大理寺发现是你们派的杀手。”
罗刹鬼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姑娘又哪来的底气能保住汇通行呢?”
颜钟玉不急不忙:“我是没什么本事保那么多人,但我能抢在官府行动之前帮你们一把,你看我现在不就来了吗?”
“姑娘好算计,卖我们这么大一个人情,是有所图吧?”罗刹鬼早就是老人精了,他要撬开颜钟玉的嘴,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鬼爷,我呢还真有所图,汇通行之后是不能做了,这么多杀手也没处去吧,我倒是有个好去处,而且还不需要继续躲藏了,而我要的就是你整个汇通行。”颜钟玉最后一句话出来,惊得周围探听的杀手们也都浑身一颤。
“好大的口气,你和你背后的主子有这么大的能耐?”罗刹鬼想激一下颜钟玉,套出话来。
“鬼爷这是在激我吗?这样可不明智。”颜钟玉压根不上套,这个罗刹鬼远离宫廷官场太久了,脑子都变钝了,自己得好好敲打他一下。
“鬼爷忘了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吗?而且鬼爷你自己也掺了私心,如今扳倒姚清的机会近在眼前,你还没有看到他粉身碎骨就想抽身吗?我再提醒你一句,姚清给你的钱可不好拿,你们还是放大了看看金锭底下藏的猫腻吧,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颜钟玉说完就坐下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罗刹鬼皱起了眉头,他敲了敲头上的暗门示意手下们去查验,不一会上面就给了回应,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让罗刹鬼顿时就怒火攻心:“妈的!好他个死肥子!竟然还给我出阴招!”
“姚清从一开始就存了要杀光你们的心,鬼爷,事到如今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颜钟玉进来后说的都是反问句,步步紧逼,扰乱罗刹鬼的心智。
“那你说,你怎么救我们?”罗刹鬼阴下脸,他还是不信颜钟玉会这么好心。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颜钟玉抓了把土,在面前的小桌上写下了大明宫三个字,罗刹鬼都惊得说不出话了。
“你和你的主子这真是胆大包天了!”罗刹鬼觉得自己跟颜钟玉一开始相遇就是错的,这人是疯的。
“不大胆怎么来跟鬼爷谈生意呢?”颜钟玉摘下了面具微微一笑。
罗刹鬼的眼角都在抽搐,他认出了颜钟玉的身份,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自以为自己是猎手,却是愚蠢的猎物。
此刻罗刹鬼背后冷汗直流,之前的事都串在了一起,燕王才是幕后操纵一切的顶级捕食者。
“六年,我们走到现在花了六年。鬼爷,你也是杀害我们的凶手。”颜钟玉一句话让罗刹鬼如坠冰窟。
他怎么可能不懂颜钟玉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废太子身边那么久,双生子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姚元嘉的死,他们脱不开干系,他知道姚清的人也混了进来,但要不是他们起兵逼宫,姚清哪会有机会浑水摸鱼。
颜钟玉见罗刹鬼的方寸开始乱了,继续说道:“我们侥幸活下来后,为了这一天筹备了很久,我们将御史台的卷宗翻了又翻,查到了一个叫周羽的废太子近卫不见了身影,便顺着追查了下去,巧合的是,在周羽消失三个月后,长安地下出现了一个诨名鬼爷的杀手,那身手无论怎么掩藏,都透着一股宫里禁军的味道,当然,不止是你,每一个人我们都查到了底。”
“你是来索命的吗?”罗刹鬼也摘下了狰狞的鬼面具,露出了自己满是伤疤的脸,双目无神,命运真的很奇妙,六年前犯下的滔天大祸,如今是到了偿还的时候。
“索命?我只是想吃下你们整个汇通行而已。”颜钟玉的嘴角扬起嘲弄的微笑,眼底满是疯狂的光。
“鬼爷,好好想想吧,姚清这次必须死。”颜钟玉没有等罗刹鬼的回复,重新戴上面具,翩然离去。
当颜钟玉爬上地面的时候,整个院中已经站满了杀手,她毫不在意地走出小院,消失在了夜色中。
罗刹鬼跌坐在地窖的地上,到头来,他还是被人把控在手心中,那两个人在高高的天上,将苍生都当作了棋子,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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