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一个裹着油纸的小包裹从一侧丢了进来,小喜赶忙拆开油纸,里面是几枚封好的白色蜡丸,想来这就是颜钟玉要他拿的东西了,小喜不再耽搁,重新包好蜡丸收进靴中,急匆匆地推门而出。
小喜刚推开茅厕的门就看到了之前扶他起来的那个小太监,他有些诧异:“你怎的又折回来了?”
“我怕你跑不动。”那个小太监低着头不敢直视小喜。
“闹个肚子而已,拉完就好了,快赶路吧。”小喜上前拽起小太监就往皇宫跑。
“嗯。”小喜没注意到那个小太监被他抓住手后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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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紧赶慢赶在下钥前跑回了大明宫,他连口水都没功夫喝,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往颜钟玉的值房赶。
“颜姐姐。”小喜远远就看到颜钟玉房中亮了灯,不知道是等了多久,小喜有些愧疚,他敲了敲门。
“进来吧。”颜钟玉正在整理今日的书文,小喜闪身进来从靴子内壁的袋子里拿出了拿包小蜡丸。
“你路上可碰到什么事?”颜钟玉需要确认一下小喜一路上有没有出过什么纰漏不自知。
小喜想了一下随后说道:“今天倒是个怪事。”
“嗯?什么事?”颜钟玉停下了手中的笔。
“我照姐姐教的装肚子痛去茅厕,旁人都跑了,就一个脸生的想跟来,我打发走了他去给姐姐办事,但出来后发现那人竟是跟来了。”小喜把事情讲了出来。
“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和掌事的是谁吗?”颜钟玉将事情记在了心上,看来小喜没被发现。
“嗯,我写给姐姐。”小喜接过颜钟玉手上的笔在纸上画了那个小太监的长相和他的掌事太监名字。
“好了,辛苦你了,这是殿下给的糕点,我也吃不掉这么多,你拿去跟其他人分了吧。”颜钟玉叫住了小喜,转身从一旁的小柜里拿出了一大盒点心。
“谢谢姐姐。”小喜乐滋滋地捧着一大盒点心跑走了。
等他走后,颜钟玉才捻开蜡丸,看着上面工整清秀的蝇头小楷她笑了一下:“字倒是能看出是个读过书的。”
随后她将字条烧了个干净,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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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静悄悄的,倒映着惨淡的月光,罗刹鬼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茅厕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向太极宫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又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身隐藏在黑暗中向城内的据点走去。
街面上巡查的金吾卫极多,罗刹鬼提着一万分的小心慢慢摸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前,随后轻巧地翻身入院,直到熄了灯上床他这口气才算放了下来。
罗刹鬼,此时应该叫周羽,他直勾勾地头顶看着漆黑的房梁,脑中反复回想过去的事。
他原名叫周羽,家中在乡里算是个大户,可惜父母早亡,叔父们侵占了他家的田,将他和他妹子赶了出去,他就背着还不记事的妹妹一路走到了长安,路上靠卖力气喂活了自己和妹妹。
到了长安他找了家粮行替主家在码头搬粮食,之后主家看他会识文断字便让他在柜上做了个小头头跟官府打交道,也就是从这开始他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那日周羽在码头跟收税的粮官掰扯账目,那粮官不耐烦起来便让随行的武吏们直接收他们行里的粮抵税,卖粮的卖粮的还有脚力纤夫跟他们扭打在一起,码头上一时乱作一团。
周羽瞧准了空隙就擒住了那个粮官,要同他去衙门里说理,也就是这时,一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高声喝止了这场闹剧,周羽那时还不懂那些官老爷怎么抖得跟筛子一样。
那位公子径直走到周羽跟前,眼底满是赞赏,他开口夸道:“好身手,好头脑。”
自打父母死后,他还是第一回被人这么夸,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做什么,松开了揪着粮官的手,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就这么瞧着那个公子。
过了几天周羽才从粮行主家那里知道了那日阻止码头纠纷的人正是太子,他拨算盘的手都停住了,同时他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再次见到太子。
周羽有了目标后就白天干活,晚上练腿脚功夫,过了一年多,他攒够了钱便带着妹子离开了粮行,去参加东宫守卫的考核,在那里他使出了一身的本事,终于是通过了考核成了守卫。
他每日在门前风吹日晒,只想着能再见到太子一眼,这一站就是大半年,当然他一个小小的值守也见不到太子,周羽便挖空了心思想往上爬,能让他在太子议事的殿前值守也好。
就在他一个劲的想要往上爬的时候,机会出现了,太子今日要骑马出城围猎,周羽跟当日值守的人换了班,他在门前站得笔直,丝毫不畏惧日头的毒辣,就这么等着太子出现。
宫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呼啸着冲了出去,周羽看到了为首的少年同他擦肩而过,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他由衷地笑了出来。
一声勒马的声音,马队缓缓停了下来,围猎的队里近身的士官问太子发生了什么事,周羽也好奇地转头想看,只见少年骑在马上迎着光向他缓缓走来。
“是你啊,走到这里很不容易吧。”太子的身子微微向前,他的眼底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周羽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太子还认得他。
想到这里周羽深吸了一口气,他拳头攥得紧紧的,那个明媚温和、礼贤下士的贤君最后竟然被逼死了,他愤恨地咬紧了后槽牙,眼中闪着仇恨的狠毒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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