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景越侧头时电梯顶部的灯光倾泄在他从墨发阴影中延伸出来的淡淡伤痕上,浅浅的,粉粉的,看得鹿鸣莫名心痒痒,很想去挠一挠、摸一摸。
“去一楼啊,这次我可是按了的。”说完,鹿鸣还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在前男友直勾勾的目光中,他才明白前男友问的不是这个,他莫名有些心虚地找补:“去吃饭。”
对方还是不说话。
鹿鸣吞了吞口水,怂怂地笑了笑,“你、你要一起吗?”
可千万别答应啊,这只是社交礼仪,他只是礼貌一问而已啊。
结果前男友轻微点头,“好。”
鹿鸣:“……”
鹿鸣原本是打算去公司食堂的,今天星期四,食堂今天有款糖水很好喝,但奚景越也一起的话,他就不打算再去食堂了。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奚景越是他的前前任未婚夫,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前男友尴尬吃饭被人看到,避免主动给人送茶余饭后的谈资,鹿鸣决定还是去人少一点的餐厅吃饭比较好。
坐的是奚景越的车,奚景越没有让司机助理保镖跟着,他开车送的鹿鸣,餐厅什么的也是他电话订下的。
坐在车里,鹿鸣想到奚景越上次那辆车头都被撞毁撞凹陷的车,他右手握了握安全带,看向开车一脸认真的奚景越,还是没能问出口那辆车现在是不是报废掉了。
和鹿鸣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两三年没有一起吃过饭,鹿鸣不主动问问题,奚景越就一言不发,只安静用餐,装潢华丽的包间里始终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气氛。
“上次撞到大树,嗯,你、你现在好多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好多了。”奚景越低垂下眼睫,神色冷淡,“谢谢关心。”
但鹿鸣所不知道的是,奚景越其实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紧紧抿着唇的他用餐巾擦了擦手,他想问鹿鸣被跟踪为什么不选择报警,为什么不把定位器全找出来给砸了,想问他为什么要在住院时偷偷摸摸来看他,为什么看望过后又装作无事发生,为什么对他的伤情再清楚不过现在又在这里明知故问。
但他什么也没问。
奚景越送鹿鸣回到鹿氏,他的司机和助理在楼下等他,奚景越回了趟公司。
半个小时后,他下楼,司机给他开好车门,又急急跑到另一边上车,司机能敏锐感觉出奚景越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他有些战战兢兢,问话也小心翼翼的,“奚总,您今天回哪?”
奚景越大概一星期去一次他父亲那边的别墅,其他时间大多回自己公寓,因为奚总每次去父母那边的日期不定,故而司机有此一问。
“公寓。”奚景越拿出手机,并没有看到鹿鸣发过来的信息。刚刚吃完饭他给了一张私人联系方式的名片给鹿鸣,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鹿鸣完全没有要加回他的打算,也没有给他发信息。
这几年来他的手机号一直没换,微信也用的是最初那个,鹿鸣想要联系他简直是轻而易举,更不要说今天他又给了名片,但那人的联系列表里最近的消息来往记录空空荡荡,最新的一条竟然还停留两年多以前。
奚景越俊美无俦的脸上渐渐凝起一层寒霜。
车很快驶到目的地,司机跑下车给奚景越开门,司机看着奚景越走到公寓自动感应玻璃门处,两位值班保安朝他轻轻颔首。
除了一楼的接待管理和最上层的复式公寓亮着灯外,其它楼层都黑灯瞎火,再无其他居住人员,真真是一栋鬼楼。
司机觉得非常瘆人,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他也不愿意只身一人住在这样的公寓,尽管他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很是浪漫。
他也是听奚总的一位助理说的,说是奚总之前有一位非常喜欢的前男友,他的前男友背叛抛弃他跟了其他男人。
奚总将公司越做越大后,就把当初他和前男友住的这栋楼其他住户的公寓都买了下来,一开始有很多人不愿意挪窝,但一听竟然有冤大头肯用高出市场价十倍的钱购买,住户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全都生怕冤大头反悔迅速无比欢天喜地地搬走了,从此之后,这栋公寓就成了鬼楼,仅剩奚总这一住户。
司机还是不理解奚总的脑回路,看着一整栋大都黑漆漆阴森林的楼,他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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