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里的百合花瓣和叶片在冷风拂过时轻轻飘晃，带起一阵幽香。鹿宅客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最受少年敬佩爱戴的男人此时唇角乌青，左侧脸颊也有些肿起，他的西装外套或许是因为太过愤怒而被他遗落在车里，铁灰色马甲和白衬衫因前不久的一场激烈殴打而变得有些皱，这是一向注重外貌和礼仪形态的鹿苏钦以前绝不能容忍的事。
半个小时前，他抡起拳头猛然砸向那正把性器深深埋进他弟弟小穴的狗男人脸上。
顾笑“啵”地一声把鸡巴从鹿鸣晶润光泽的嫩屄里拔出来，随便捡了裤子套上，就举起拳头向他招呼而来，打斗持续了近十五分钟，期间毁坏了不少瓷器，撞损了几件家具，直到鹿鸣声嘶力竭把他们分开，打斗才终于停止。
鹿苏钦把顾笑赶走后，因太过气恼，他像拎小兽崽一样把鹿鸣拎上车，车一路疾驰回祖宅。
此时鹿鸣缩着肩膀搭拉着脑袋站在鹿苏钦身前，痉挛高潮被内射满小穴的一幕却恰好被亲哥看见，让他面色潮红的小脸布满困窘和羞恼。
鹿苏钦冷哼一声，右手重重捶在沙发旁的一张小圆桌上，他起身撞开挡在他身前的鹿鸣，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哥，你别这样……”鹿鸣声音带有难以掩饰的倦意，从事发到现在，他实在是受到太多惊吓，他从后面拽住鹿苏钦的胳膊，喉头哽咽。
鹿苏钦用力甩开他的手，像是想快点摆脱他一般，快步往楼上走。
鹿鸣再次追了上去，这次鹿苏钦那被揍得青肿的薄唇有些滑稽地动了动，奉送他一个字，“滚。”
“哥，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回来的路上，鹿鸣就已经把顾笑的事都和鹿苏钦说了。
鹿苏钦继续往前走，鹿鸣紧跟其后。两人向右拐，已经来到房间前的走廊上，鹿鸣像条甩不掉的尾巴，还跟着鹿苏钦。
鹿苏钦猝然回身，左手捏住鹿鸣肩膀，右手斜着格挡在鹿鸣锁骨处，把他用力往后掼，直到鹿鸣后背抵到墙上。
他逼视鹿鸣，那被顾笑打得泛红肿起的侧脸让一向丰神俊逸的他此时显得有些可笑。
他眼里一点笑意也无，有的只有猩红到让人怀疑会跳出眼眶的红血丝，“你才和于南锦分手多久？！”
“唔呜……”那捏住和压抵住他的力道像是恨不得要把他碾碎，鹿鸣神色痛苦地皱起眉宇。
“这么快就又找上顾笑？！头发奇奇怪怪的他，能是什么好垃圾？”
以鹿苏钦平时头发有一丝凌乱都会停下来细细理好的行为来看，他不能理解顾笑挑染红发还留到及肩长度的个人爱好也很正常。
“你别……别这么说他……”细白的脖颈被鹿苏钦强壮有力的手臂压住，鹿鸣只觉得呼吸困难。
鹿苏钦见这时鹿鸣竟还要维护顾笑，他攸然松开压住鹿鸣脖颈的手，改成捉住他的头发，他向后拽住那柔滑的黑发，逼得鹿鸣不得不仰起生气的小脸仰望他。
“你说你不是饥渴，又是什么？！一天没有大鸡巴操你，你就浑身难受？”
鹿鸣正费尽心思想着要怎么反唇回去，鹿苏钦却猝然松开他的头发和肩膀，鹿鸣一个不备，沿着墙壁像是被砍去操控线的提线木偶一般滑坐到地上。
鹿鸣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而他哥却是一次也没回头。
二十二年以来，鹿鸣和鹿苏钦的关系首次降到如此难以转圜的冰点。
翌日鹿鸣故意早起下去吃早餐，屁股刚挨到餐椅，他哥就放下刀叉，身上释放着冷芒的他瞬间站起身，往餐厅外走去，后面跟着苦苦劝解的李叔。
“这几天不用备我的饭，我不回来。”尽管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但鹿苏钦那毫无温度的声线还是让僵坐在餐厅的鹿鸣给听得清清楚楚。
鹿苏钦果然有好几天都没回来。
顾笑这几日一直试图说服鹿鸣先出去住一小段时间，鹿鸣都没有答应，他又担心鹿苏钦在家会冲鹿鸣发火给鹿鸣甩脸色看针对鹿鸣，因此每天都过来别墅找鹿鸣。
或许是收到鹿苏钦的吩咐，门口的安保人员拒绝让顾笑开车进入，鹿鸣只好骑着自行车从主屋驶到大门口。
顾笑见鹿鸣踩着个脚踏车的身影越来越近，隔着高大的黑色雕花栅栏门，他拼命朝鹿鸣挥手。
鹿鸣停好自行车，冲过去抱了顾笑一下，然后把顾笑拉进围墙的阴影里。
“你哥有没有为难你？”这是顾笑这几天辗转反侧最关心的问题，他握着鹿鸣白净的手，这看看那捏捏，生怕鹿苏钦这条疯狗一发怒就会去打鹿鸣。
“没有。”鹿鸣勉强一笑，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在顾笑颧骨上还没消肿的伤痕处。
“没事，医生说过两天就能消下去了。”顾笑反握住他的手，像蝶翼一般轻飘飘的吻落入他掌心。
“对不起……”鹿鸣眼里的担忧心疼像是融融春水晃漾着，他眉头一直紧紧蹙在一起，没有片刻舒展。
“嗐，傻，你向我道什么歉？我早就料到你家人会反对我们在一起……”顾笑搂了下鹿鸣的腰，把他往上抱了抱，但很快又克制地松开。
围墙青绿枝蔓茂盛蓬勃的阴影下，青年向前倾身，鹿鸣猜到他要做什么，颤抖着睫羽轻轻闭上了眼睛，一个意料之中的吻落在他冷白细腻的眼皮上。
“乖，别忘了约会，明天我过来接你。”
他们黏黏乎乎地很快又亲到一起，恰到好处的身高差，对视时眼里的浓情蜜意，让这对情侣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
在别墅顶层露台上驻立着一道怒意滔滔的身影，他把他们的亲密拥吻都尽收眼底。
“砰——”地一声，高高提起的拳头一下砸在大理石圆柱上，殷红微腥的鲜血从鹿苏钦指缝间流溅出来，触目惊心的血痕顺着带有黑色纹路的圆柱缓缓下流。
让鹿苏钦没有想到的是，最近对鹿鸣纠缠不休的远不止顾笑一人。
又是一星期过去，自那日走廊争吵后，鹿苏钦和鹿鸣再没说过一句话。
周日下午，鹿鸣出去了，不用深想都知道他出去是和谁在一起。鹿苏钦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亮屏的笔电，身边大腿一侧搁着不断闪消息进来的手机，而他手里拿着一份商报，正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着。
周末难得的悠闲似乎让管家李叔脸上的笑容愈加亲近祥和一些，他从大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束让人根本无法不去注意的鲜花。
“李叔，是谁的花？”鹿苏钦放下报纸，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大少，是送给小少爷的花。”李叔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不等鹿苏钦再问，他已把剩下的信息补全，“投送员说是一位于先生送的。”
原本放置在腿上的报纸一下飞到地上，鹿苏钦右手放在扶手上，食指和中指向内勾了勾，“拿过来。”
李叔颔首，一大束还点染着露珠的鲜花刚递给鹿苏钦，就被他重重扔掷到地上。像蓝色鸡尾酒酒液缓缓流动的冰蓝玫瑰一下被扔到两米开外，娇嫩欲滴不堪折磨的花苞损坏严重，浅蓝色的花瓣散了一地。
“拿去扔了，别让他知道。”鹿苏钦左手夹着一张白黄色的卡片在手里转来转去，向有些愣滞在原地的李叔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