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赫兰闻言抬起头,表情有些凝固,大概没想到殿下传唤他只是为这样一件平凡的事情。
他显得落寞起来,往前爬了几步。
“您的任何命令我都会服从。”男人嗓音晦涩,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啧。
克里斯的心情降到冰点,如果周围无人,他动动手指就能拧断这只臭虫的脖子。
袁憬俞别过脸,抱着手臂非常得意,他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不用喝掉讨厌的牛奶。
“克里斯,你要是敢告诉父亲,我就把你从庄园里丢出去。”小公爵先是在管家面前恐吓一番,又扭过身子,抬脚踩住白赫兰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皮肤相触,使得男人身体激烈发抖。他用嘴唇贴住主人细嫩的足心,献出几个诚恳的湿吻。
也许是被亲的有些发痒,袁憬俞往后躲了躲,身上的薄纱裙不合时宜的歪斜了点,露出莹白肩头。
他没有让跪在地上的男人站起来,自顾自的吃起剩下的餐点。
“看我,白赫兰。”袁憬俞咬一口克里斯递过的熟肉,垂在椅子下的小腿晃啊晃,模样惬意无比。
赫兰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眼睛。
瞳孔是纯粹的黑,微微弯起一个上挑的弧度,像寓言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暗色小月牙。
他怔怔的看着那张脸凑近,忍不住吞咽,期待能得到一个吻。
“殿下…”白赫兰喃喃道。
阴暗潮湿的庄园内,如同用白面包揉搓成的小殿下,伸手拍了拍低贱血仆的脸。
“哼,可怜的老鼠,我才不会奖励你呢。”声音带着狡黠意味,咬字清晰,简直坏到没边儿。
白赫兰如同被当头一棒,眼前发黑。
“殿下,求您别嫌弃我…”男人异常惊慌,将衣襟全部扯开,扣子崩落在地。
失去衣物阻隔,袁憬俞更清晰的感受到血液气息。他露出尖牙开始舔唇,挤出颊边浅浅的梨涡。
他当然尝过白赫兰的味道。身为曾经大名鼎鼎的光明骑士,血液自然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
“好吧,我只吸一口。”袁憬俞故作不情愿,挥挥手示意跪地不起的仆人站起来。
克里斯早有预料,淡定的拿出怀表。
“殿下,现在是散步时间。”
无疑是扫兴的坏消息。然而任性的小公爵没有理会,自顾自跨坐在白赫兰身上,鼻尖耸动像只小狗一样嗅脖颈的气味。
似乎在确认自己的东西有没有被指染。
他本就是亚裔,身材和周围男士相比矮小了一大圈,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此刻坐在白赫兰怀里,还需要托住臀部往上提一提,才能嗅到对方的脖子。
在袁憬俞看不到的视角,刚才还脆弱卑微的仆人,立马换上另外一副嘴脸。
白赫兰用鼻梁蹭了蹭近在眼前的白软耳垂,对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管家露出微笑。
真是挑衅。
克里斯蒂安合上怀表,安静的站在一旁。宛如深谭般的眸子里没有涟漪,他思索着,该用什么法子弄死对方。
毕竟他无法左右殿下的想法,唯一争宠的方式只有杀掉所有痴心妄想或者擅长花言巧语的对手。
袁憬俞揪住男人的后领,像小狗一样胡乱舔了几下,找准位置用牙齿抵住皮肤,一口咬住。舌尖尝到温热液体的一瞬,他瞬间就软了身子,整个人融化似的窝在男人怀里,脑袋微微点动,发出舔吸声。
吸食过程不会给血仆带来痛苦,倒更像调情。乳白的小尖牙能有什么杀伤力呢?只是勉强陷进肉里,吮吸一点血液罢了。
至于外界流传至今的渴血症传闻,无非是用来方便藏匿小公爵的谎言。
白赫兰眯起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亲密触碰。软舌头舔过皮肤的触感,湿润又微妙,让他心尖儿麻麻的。
遗憾的是,这种赏赐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是清晨的第二次进食。
“好了。”袁憬俞胡乱吸了几口,便一把推开他,重新坐回位子上。嘴角沾着的血渍,被克里斯蒂安用手帕贴心的擦拭掉。
白赫兰想继续说点什么,被走过来的女仆长打断。作为一个被随意传唤的仆人,他和身份尊贵的公爵能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
他冷眼看着被管家抱走的小殿下,牙齿摩擦发出咔咔的怪响声。
女仆长给他戴上用于禁锢的手铐,举着烛台往前走。她穿着朴素的工作装,裙摆环绕一层白边,在走廊中闪着黯淡的光。
也许是注意到年轻男人不正常的情绪,她叹了口气,颇有点无奈。
“您不再是骑士了,白赫兰先生,您只是一个暗杀贵族失败的阶下囚。”碧塔拉开房门,烛光映在脸上,她却无法感受到暖意。
这座庄园被裹在看不见的污泥里,外表看上去宁静祥和,实际上已经被野兽占据,暗地里监视着脆弱又美丽的珍宝。
“请当心些吧,夜鸦比锋利的刀尖更加恐怖,至少足够割开您的喉咙。”女人面容平静,说出一番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白赫兰勾起唇角,他并没有失去作为骑士的敏锐直觉,当然清楚所谓的管家大人已经对自己萌生杀心。
仔细想想,真是恶心啊,一只伪善的黑乌鸦,有什么资格侍奉在殿下身侧呢?
“碧塔小姐,感谢您的忠告。不过明天,我仍旧会站在这里等候。”
木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