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粼晚上没有回家,昨天接到通知说有人闹事,赶过去后仓库里正打得热火朝天,他没注意让人砍了一刀,好在没伤到要害,但得住院几天。
他简直要气疯了,想派人去老宅里接继母过来,冷静后仔细想了想,医院里氛围不好,而且受伤这件事会让人担心,指不定又得闹一阵子哄不好,也就打消了心思。
“他妈的。”李海粼眉心直突突,命令一旁的手下,“给家里打个电话。”
他真是气得想杀人,阴狠地看向受伤的右肩,“谁指使的,把人给我揪出来关着,嘶算了,我亲自去问。”
李海粼眯了眯眼睛,面色不善。
病床旁的手下打了个寒颤,恭敬地应了一声。心里腹诽,不得不说这位二少爷比原先的家主脾气还要暴戾,身上那股子狠劲儿跟狼似的,唬人得厉害。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袁憬俞自然是没醒的,他昨天被李善弄得很晚,最后用了挤奶器。
楼下,几个下人穿梭在长廊里,在打扫卫生和准备早点。玻璃地板里的鲤鱼不知道怎么死了一条,像是被人虐待死的。一大早下人们嫌晦气,连忙捞起来处理掉。
这时,座机响起。
“喂少爷,是的,夫人还没有睡醒。”大厅里一名家仆站在座机旁,点头应道,“我记住了,等夫人睡醒立刻给您打回去。”
李善正好从楼梯上走下去,他知道是谁的电话。
家仆看到他一愣,老实道:“早上好李管家,是少爷打来的电话,不知道怎么闹着要和夫人通话。”
“嗯,我会告诉夫人的。”李善点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忙吧。”
“得嘞。”家仆转身去厨房了。
李善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等到周围没有下人,走过去拔掉电话线。
上午九点,袁憬俞睡醒了。他坐在床边睡眼惺忪,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昨晚睡得不太饱。
“夫人,早上好。”李善跪在他床前,低眉顺眼地叫了一声。他身形很高,跪在地上背挺得直,是一个年轻又高大的男人。
袁憬俞看到他眼神闪了一下,想到李善昨晚叫他妈妈,感觉有些不自在。虽然李善和李海粼年龄相仿,但李海粼是袁憬俞看着成年的,他们之间有一些亲情的羁绊。
他们才是真正的母子。而李善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为什么要叫自己妈妈?真是好奇怪。
“嗯。”袁憬俞应了一声,没有说其他话,张开手臂让男人抱自己去洗漱。
没什么好计较的,他就当李善是口误。
洗漱完吃完早饭,袁憬俞回到卧室里看书,胸脯已经没有很涨了,但是奶肉还是鼓着的,应该要再出几天的奶水才能消退。
看书的时候李善跪在一旁,黑眼睛发亮地盯着袁憬俞,视线很灼热,看得袁憬俞浑身发痒。
“李善,为什么一直看我?”他不解地看向跪在一旁的男人,“你今天好不对劲。”说罢抬脚踢了踢他的肩膀。
李善被抓包,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垂下头不敢再看,压低后背弓起身体。
“我走神了,夫人。”他哑声道。
这句解释太过苍白了,包不住刻意藏匿起来的意图,袁憬俞心里一抖,再迟钝也能猜出来这家伙对自己有异样的想法。
他起身坐直,打了个哈欠,“在这里工作还顺利吗?”
李善点头,这种问候让他十分紧张,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管家的工资一个月是十四万吧?你也差不多快做到一个月了,这笔钱拿着可以生活一段时间。”袁憬俞轻声道,小腿搭在床沿边晃了两下。
李善心脏都快停了,不敢接话。他可以猜到接下来的话会有多残忍。
“你再不走,李行真的不肯回来了。”他说着轻笑一声,心里总归是惦念李行,毕竟李行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吵完架总得和好。
闻言,李善身体晃了一下,沉默很久没有说话。
“我不想走,夫人。”
袁憬俞眉头皱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钱不够吗?我会让他们给你多一些的,你可以用这笔钱做任何事情。”
这样温柔的语气和抚摸,让李善忍不住颤抖起来,身体里的内脏、骨头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着。可袁憬俞正在赶他走,李善心悸得要命。
“留下我吧夫人,我发过誓,会永远听您的话。”他往前跪着,嗓音沙哑。
袁憬俞摇了摇头,坦言道:“我当初是想留下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李行和我认识了好多年,我不能随便抛弃他。”
再去摸李善的脸时,指尖触碰到湿意,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掉着眼泪,只是没有发出哽咽和哭声。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爱哭?李行也是总哭的,说不定离家出走也掉了眼泪,袁憬俞叹了口气,当时确实话说得太过分,他说完就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