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很疼。”兰伯特似乎也不在意亚戴尔的回答,低头继续动作。
“那你呢……”亚戴尔马上就要睡着了,撑着最后一点神智,断断续续地问,“你身上好多伤,旧的……新的……看着就痛……”
“……”
兰伯特沉默片刻:“……还好。不然——也没资格来找你。”
他回答得语焉不详,怀里的人也没有回应。兰伯特垂眸,才发现聊着聊着,亚戴尔头一歪,已经彻底睡死过去了。
摇摇头,兰伯特其实也不太想让亚戴尔知道自己这几年干了什么,虽然刚来时不遗余力地装可怜,而到了真正的刀光剑影反而捂得死死的,不给亚戴尔一丁点窥见与同情的机会。
——
“我们有最好的整容医生,可以给您换一张完全不同但一样优质的脸,”私人医生恭敬地回答,“您现在的脸被所有人爱慕了这么久,即使洗去记忆,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影响啊。况且您知道的,记忆不会真正清除,只是被掩盖了而已。”
总席看着墙上半人高的海报,与印在上面的自己对视。
——对这张脸,对政社的象征,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人再次看见时也会不自觉地恐惧与憎恨吧?
“但其实不进行手术也可以,如果您的目的是……的话,他曾经也爱慕您那么多年,换掉脸一切都清零了。”
爱慕的也只是这张脸,这个符号而已。自己不会重蹈覆辙了。
“不能换。”总席转过身,军靴踏在地上,“直接毁了。”
这副相貌已经与政社牢牢绑定在一起,与其换掉,不如破釜沉舟彻底撕烂,剔骨刮肉方能灭绝一切退路,正好再废物利用一下,一石二鸟……
他招来下属,命令道,“去找宣传部,我的伤是‘那边’弄出来的。”
——
“……看着就痛……”
痛吗?其实也还好,伤口太长,脸上不好打麻药,不过避开了关键处,对正常活动没有影响,后面因此引起的效果也很好,所以非常值得。
“亚戴尔……”
兰伯特轻轻念着枕边人的名字,另一个称呼已经滚到嘴边,明明刚才还能假借着失控的情欲含糊念出来,此刻夜深人静,亚戴尔睡得正熟,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的妻子。
其实平时亲眼看着人睡着后,兰伯特并没有也回卧室去睡觉,他还要到书房处理其他的杂事。五年的时间当然远远不够解决一切,可他等不了了,于是在局势平稳陷入胶着后匆匆过来……还有很多推不掉的事务,必须要他亲自远程做出决策。
兰伯特轻轻呼出一口气,指腹上有茧,他就用相对不那么粗糙的指节轻轻蹭着亚戴尔的脸,眼前的爱人小半张侧脸都陷进枕头里,嘴唇抿着,呼吸平缓而两颊红润,一副被情爱好好滋润过的样子。
不像当初那样,苍白又神色狂热,透支自己的生命来燃烧感情;也不像第一次见到他,一道疏离的带笑的影子……
兰伯特手指滑到亚戴尔鲜红的嘴唇边,蹭了两下,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又亲了上去。他怕把人折腾醒,不敢太用力,只是很轻慢地碾压吮吸,仿佛只要嘴唇与嘴唇挨着就很满足了。
他一边亲吻,一边终于还是没忍住,悄悄念了一遍那几个字。没有发声,只做出了口型。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已经熟睡的亚戴尔好像有所触动一般,睫毛抖了抖,发出梦呓般的“唔”声,声音轻微又短暂,如果不是兰伯特此刻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恐怕会直接漏掉。
——仿佛一个肯定的回应。
兰伯特怔了片刻,最终慢慢伸出手,抱住了亚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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