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真要过来?”
“是啊,马上就能看好戏了!”
几个二代互相看了看,醉醺醺笑起来。
他们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男人嘛,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有几个能坚持“守身如玉”的?封重是同性恋没错,但不都说gay圈玩得更开吗。这会儿装模作样当好男人,说不定只是口味挑剔,看不上会所里的公主和不懂事的小明星呢。
既然喜欢忧郁款的,那来个高级货伺候,没理由不顺手享受一下。
然而事情发展出乎陈二代的预料,这位“忧郁王子”——现在竞争激烈,婊子都开始附庸风雅了,名字一个个花里胡哨的,他脚边这个似乎叫什么清水蓝莲——确实还算贴合花名,长相气质没得说,带着成熟男人的忧郁与迷人笑容,据说非常符合基佬审美,平时坐台都轮不到客人点他,而是他挑客人。
结果封重看了一眼后,竟然轻飘飘丢下一句“连我的那位一个眼神都比不上”,就换了个翘腿的方向,完全不理会了。
“你这滤镜也太重了,”一个家里搞房地产,投资了不少娱乐行业的富二代嘲笑道,“仗着我们没见过人,就随便吹牛逼了?正常人不是明星,也没整过,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能出彩到哪里去?”
封重笑笑,他放下的那只手自然垂落,靠在裤缝口袋处,一副“不是我故意拉你们面子,而是你们提供的货色真的不够格啊”模样。
然而不开口还好,大放厥词后又没了下文,简直十成十勾起了这群人闲得发慌的好奇心。几个二代心照不宣打了个眼色,一边继续锲而不舍劝封重试试新口味,一边轮流灌他酒。
一小时后,虽然忧郁王子没得手,但他们成功把人干倒了。
此刻夜已深,包厢桌上摆满空酒瓶,众人都喝得歪歪扭扭的,举止也愈加百无顾忌起来。封重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一双长腿懒洋洋伸开,脸上笑容带着些许醉意,眼睛虽然还睁着的,但明显人已经迷糊了。
人工智能二代趁机问:“我帮你打个电话,让秘书接你回来?”
封重酒醉后似乎不太爱说话,闻言没点头也没摇头。这二代就当他默认了,麻利地用封重的指纹解开了封重的手机——手机上了不止一道密码锁,他们也只能使用最基本的通话拍照功能——轻松找到那个叫“幕幕”的,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问清楚地址后很快答应。而既然要来,只看到如此纯情的场面显然太可惜……陈二代指指忧郁王子:“这名字太肉麻了,平时经理怎么喊你的?”
男人五官似乎带了点混血,笑容没有半点不妥:“叫我小秦就好。”
“你坐在……”命令到一半,陈二代愣了愣。他本想直接让这个小秦坐封重身上的,但一来怕封重还有些意识,到时候不配合露了破绽;二来说不定真有洁癖,看不上这些少爷呢……他不耐地指指地上,“继续啊,别跟个木头似的。”
小秦点点头,很会看眼色把手虚搭在封重膝上,脑袋凑过来。
这是一个非常引人误会的姿势,实际上哪里都没接触,但乍一看,就好像他跪在男人脚边,头埋在胯间,正听话地吞吐一样。尤其是包厢里有几个按捺不住的早已经叫人伺候上了,基本都是只拉开裤缝,女伴或公主却脱得半裸,各自猫一样弓着腰呻吟不止,嫩红乳尖颤巍巍暴露在不同男人狎昵又挑剔的目光下。
“不会到一半不敢来了吧?”人工智能二代还有点担心,“这种书呆子我见得多了,乍一看清高的要命,实际上完全撑不起场子,见到点钱就软了,尽是小家子气。别到时候我们开两句玩笑就哭哭啼啼的,给封哥丢脸。”
陈二代看热闹不嫌事大;“封少自己吹牛逼的,真要觉得丢脸,正好赶紧认清现实,找个门当户对的吧……不过说实话,我看那边答应得挺快,说不定迫不及待来攀高枝了呢。”
这也确实,他们身边一直不缺各种想方设法制造偶遇和浪漫邂逅,想要抱大腿享富贵的,什么性格和品质都是包装,即使是贞洁的高岭之花,多半也是奇货可居,想要卖更高的价罢了。
一堆人喝酒的喝酒,解决欲望的解决欲望,时间过去小半小时,门突然被敲响,节奏不疾不徐。
“进来。”
一张陌生的青年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陈二代微微一愣。
只见来人简单的白T恤灰外套,黑色牛仔裤包裹的大腿修长,如此素净的颜色在群魔乱舞的包厢里呈现一种异样的醒目。
然而他和其他人最大的差异并不在穿着上,而是——
一般来说,进了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不管看起来多清纯高冷,都会不可避免染上烟酒俗气,至少看起来没有平常那样难以得手了;然而来人缄默地站在灯光下,周围一小圈空气的流动仿佛都静谧几分。
青年脸颊白皙,锁骨笔直,整个人身形挺拔,眉眼间的忧郁宛若一抹隐秘夜色,无声无息地吸引着每一个看客的视线。
几个二代都怔了两秒,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封重这家伙从哪里挖到的?
这比在p2p里面暴富到最后还难吧!
钟幕踏前一步,笑容自然而然从脸上浮现,他环顾一圈,视线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更无丝毫胆怯,迅速找到了封重:“你们好,我是钟幕,封重的恋人。听说他喝醉了……”
他直接走到封重身边,当那个趴在男人腿上的小秦不存在一样,关心地伸手,仔细去摸封重的脸,发现这人确实醉得不轻。
“这么醉吗。”钟幕低声自语。仿佛短暂地卸下了一层无形枷锁,他舒了口气,神情发生微妙的变化。
认真查看完后,钟幕终于有空低头看了一眼小秦。
钟幕一句话都没说,在外人的角度,是两个乍一看气质相似的人无声对视了几秒,然而这几秒足以对比出天上地下的巨大差距;但是在小秦的角度,只觉得眼前人眼神冷漠得可怕,好似在看一只懒得打死的苍蝇。
小秦思考三秒,明智地、默默地缩回手,离封重跪远了一点。
“……!”回过神,陈二代意味不明地咬咬牙——没想到这小鸭子这么不能抗事,人家进包厢还没两分钟就直接下场了!
不受控制地,他坐直身体,仔细打量钟幕:
进来看到一堆有钱人和淫乱场面,没畏缩,没露出羡艳表情;扫到别人的时候,神情动都不动,发现封重的瞬间,眼睛明显亮了……可恶,封重这家伙艳福不浅啊;所谓的忧郁王子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表情浮夸又浅薄。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钟幕却不给他深究的机会,他非常准确地找到了聚会的发起人——陈二代,平静地问:“听说封重喝醉了,我来接他。谢谢你们照顾他,那我们先走了?”
对着陈二代又笑了笑,也不等回答,钟幕直接把封重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搂着往包厢外走:“你们玩的开心。”
包厢门被轻轻带上,包厢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
人工智能富二代嘴角抽搐,“是不是和预期差别有点大?”
也不知他在指模样还是事情发展。立刻有人朝陈二代嚷嚷:“陈少,他问你的时候你都不拦拦?我记得你不喜欢男的啊,怎么,看人家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