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幕:“……”
还不等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上有偏差,陈言铭就冷静地点点头,径直转身走了。
——这次举报显然有备而来,是谁在替他出这口气?
背对钟幕,陈言铭边走边想。
不过,这位学弟……确实有些特别。很容易激起人类最本能的施虐欲。
其实每个行业的人似乎都有不同的特质,比如陈言铭和钟幕所在的金融行业,受大家欢迎的就是活泼开朗、言语风趣,形象良好,社交能力优秀的理性主义者,这似乎也是当下社会上非常受欢迎的主流人格之一,乐观、正能量,永远积极向上。
那位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封重其实就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涉猎广泛以至于可以对别人任何感兴趣的话题都展开一场愉快的聊天;恰到好处的热心显得比大多精致利己主义者来得让人舒服;而几乎能兼容一切性格的高情商则让相处变得如沐春风……这似乎才是金融人士真正追求和偏好的形象。
然而……
陈言铭踏出咖啡厅时回头看了一眼钟幕。
然而那天的图书馆,饮水机边,钟幕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
不需要和别人交流时,那抹忧郁也不再遮掩,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游曳在无可挑剔的眉眼间。
青年身形瘦削,背上肩胛骨把布料顶出微妙的弧度,胳膊撑着书桌,露出一截干净的腕骨。
窗户帘子没有拉紧,几缕光线透进来,尘埃浮动,钟幕浓密的眼睫垂落,根根睫毛分毫毕现,笼罩着一种仿佛与外界全然隔离的沉默与专注。
——好像夜色里一抹忧郁的剪影。
这种人,似乎更应该坐在黑白色钢琴前,或者关注色彩的世界,而不是什么利益至上的证券、股票与公司账目。
简直让旁观者生出一股冲动,抢走那些吸引着他注意力的什么资料论文,心甘情愿替他承担所有又苦又累的事情,拼命再拼命地工作,最后用金钱把他牢牢围起来,让他再也无法分心,让这双眼睛只能专注地看着自己。
“说真的,他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真的有人能让他被欲望俘虏,浑身颤抖着去主动亲吻另一个人的嘴唇吗?”
——聊天群深夜匿名话题之一,撤回多少次都止不住,卑劣的本性让他们一边唾弃于那个意淫同学的匿名者,一边又忍不住悄悄放纵自己沉溺于玷污的快感。
“……”
陈言铭呼吸略微急促些许,他止住回忆,大步跨出玻璃门。
欲盖弥彰地,他下意识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匿名群。
这次和钟幕无关了,大家都在讨论金融学院那个因为猥亵女生被开除的教授。
“我听说,这次之所以能捶得这么死,是有学生现场拍到了这禽兽动手动脚的照片。”
“什么?这怎么拍到的,没被发现?!”
“好像是发现了,据说那老师为了警告拍照的学生不要多嘴,把人家课给挂了。”
“……啊?挂路人干什么?不会适得其反吗?这要是我,可能我本来还怕惹事,结果课都挂了,那就撕破脸呗,你挂你的,我举报我的。”
“你傻啊,这垃圾明显是杀鸡儆猴,通过挂路人警告那个可怜的女生呢,估计威胁她‘敢把事情捅出去,你下场只会更糟’,让女生不敢求助……拍照的路人如果没有女生同意,也不好拿人家照片举报啊。这下两人都只能吃闷亏了。”
“……囚徒困境?”
“这也太惨了,女生和路人都是天降横祸吧,要是我,我要不然愧疚死,要不然抑郁死……”
陈言铭浏览一遍,发现都是自己早已清楚的、零零碎碎的信息,便不再理会,伸手关闭页面。
下一秒,最后一条消息蹦出来,又飞快被撤回——
“上面的,那你就错了。”
“据说这次举报就是那个拍照的路人干的,不然哪来那么全的证据?人家忍了好久,就是等着女生成功拿到出国的offer,自己好像也找到出路了,立刻说服女生,联合着找到其他受害者,把证据全部交上去了。”
“据说证据链证词和相关录音录像完美无缺,每一条都把人钉得死死的,那位‘路人’,思虑周全的很呢。”
……什么?
陈言铭一愣。
另一边,钟幕沉默地打开学院官网,保存一分钟前新鲜出炉的开除通报。
没有理会议论纷纷的班级小群和几条感谢的话语,他点开置顶联系人里的未读消息。
【封重:六点有点事,你直接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
放在其他人那里,这可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命令,可在封重和钟幕之间,这句话早已成为一个心照不宣的暗号。
考研初试前,它代表着“专业课有问题先留着,等我回来帮你解决”。
初试结束后,则表示“今晚可能比较过分,你自己先准备一下”。
——不带套内射,精斑凝固在布着牙印的大腿根处;胸口高高肿起,覆满近乎残暴的指痕;被按着一遍遍地操,就是不肯射精,直到自己崩溃地求着插进最深处灌精……
钟幕的手指停留在回复页面。
仿佛在提醒他那无数个狼狈的夜晚一样,脖颈上的吻痕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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