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不请我进屋坐坐?”
被问的人有些疑惑地看他,不知三更半夜澹台烬忽然起了什么雅兴要与他秉烛夜谈。
但还是一拂洁白如月的衣袖,侧开身子,“请。”
澹台烬坐在萧凛房中,单手撑着额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又痒又热。
他心知以萧凉那个只晓得提枪就上的性子,红丸应该是别人给他的,若是没有在台阶上被摔破,就会在他去他那之后…他闭了闭眼。
这一夜,恐怕难挨。
萧凛拿了醒酒汤回来的时候,就见澹台烬抱膝坐在角落发抖,他吓了一跳,“殿下怎么了?”
澹台烬闻声抬头看向他,眼圈通红带泪,看得萧凛呼吸一滞,此时澹台烬忽然起身,像只受伤的蛾歪歪斜斜扑向灯火,撞在他怀里,推着萧凛摔在地上。他手中端着的醒酒汤泼将出去,浇熄了烛火,瓷碗落地一声脆响,在一片漆黑中感觉到怀中人高热的体温穿过单薄衣料,他酒意去了大半,“澹台殿下?”
那人高挺的鼻梁拱在他颈窝轻蹭,喘息滚烫,嘴唇擦过他皮肤,萧凛明白过来,按住他伸进他衣内的手,“你被人下了药。”
澹台烬不答,只在他耳边低声喃喃道好热,萧凛借月光看到他迷乱神色,又想到席间种种,心下雪亮。
是萧凉。
“…我去叫大夫。”他哑着嗓子低声说了一句,转过头去,澹台烬死死抱着他的腰,孩子似的倔。
萧凛不敢看怀中衣衫散乱云鬓半松的美人。
不可趁人之危,他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理智的弦绷紧到极限,澹台烬的腰在他身上蹭,声音带着哭泣般的微喘。
“萧凛…不要走…不要大夫…你救救我。”
那根弦应声崩断。
屋内一声闷响,萧凛反身将澹台烬按住,那个吻带着几分羞恼,格外霸道,衣冠楚楚的六殿下在他口中攻城掠地,啧啧有声,澹台烬闷哼一声,挺起胸把自己往他手下送。穴间的淫液溢出来,顺着臀缝往下流,萧凛一摸便沾了满手。他伸进一根手指,感觉到内里蠕动着吸附上来。
他们吻得难分难解,萧凛沾着他的淫液草草涂在挺立的阴茎上,抵在穴口缓缓插入小半。
“哼嗯…”
他的腿圈在萧凛腰上,扭着腰往里吞,“嗯…啊啊…”
澹台烬空虚多时的后穴被彻底填满,他细窄的腰肢猛地向后折去,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手死死扣着床边,指甲刮着木料咯咯作响,犹嫌不足。
“萧凛…你…嗯啊…你动一动…”
萧凛看他的样子,生怕他伤到自己,抓过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手中,试探着抽插起来,澹台烬细声呻吟,像是忍耐到了极限,声音里染上哭腔。
身下人雪白的皮肉一直红到锁骨,似乎还在扩散,艳色欲滴。他何尝不是在忍,澹台烬体内湿润,满溢着甜美的汁水,甬道一收一缩不断推挤着他的阴茎,他额角渗出汗珠,“…你会受伤的。”
“哈啊…可是……不够…啊…”他在他身下扭动着身体,腿和后穴都不断绞紧着萧凛,他抓着澹台烬的手一紧,狠狠撞进最深处。
澹台烬惊叫一声,后穴高热痉挛,精液一股股喷溅在肚腹上,可空虚感依旧啃食着身体,甚至变本加厉,让每一寸骨头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的桃花眼半睁着,眼泪在月光下如同一条盛满情欲的细窄河流,用濒临破碎的哀求神色望向萧凛,回应他的是逐渐变得激烈而失控的抽插。
他们在夜色里野兽般媾合,直到天色泛白。
第二日萧凛醒的时候榻上的澹台烬还在昏睡,被子外面露出的肩头斑斑青紫。他的手伸向澹台烬,到了半路却又被烫似的收回去,披衣下床。背对着他的澹台烬睫毛微颤,知道事情算是成了,以后不必再陪萧凉玩那些下流把戏。
若他的身体是个筹码,那么能拿来交易的对象里,萧凛显然是最合适的。
何况他亲手在洁白的山茶花瓣上留了漆黑泥痕,每思及此,心中便生出些隐秘的快意。
连日来被传得艳鬼般食人精血的质子殿下送六殿下回去之后,直接在他房中宿了一夜,第二日下午才出来不说,还是拿步辇抬回去的。
之后萧凛又派人往他那送了许多伤药,双方的态度十分耐人寻味,于是流言的风向又为之一变。
自那之后,澹台烬颇为清净地休养了半月余,直到又一次宫宴。
萧凉一颗秘药逼出的春水般艳色白白便宜了萧凛,气得不肯拿正眼瞧他,可他知道争不过这个弟弟,只敢拿怨毒的眼神盯着澹台烬。被看的人似无所觉,低头斯斯文文地吃菜,他并不在意那头蠢猪到底怎么想,倒是躲了他半月的萧凛忽然走到他旁边,正好用背脊挡住了萧凉。
“…近日…可还好吗。”
他瞧着萧凛的神色,觉得所谓君子真是好笑,不敢承认自己放纵欲望,躲也躲不干脆,还想护着他,软弱又摇摆。若换做自己,必然不屑如此,可想想竟又不觉得讨厌。
“若殿下想说话,我倒知道个安静去处。”
王宫内有许多冷清偏殿,别人不知,挣扎着靠老鼠锦鲤求生的澹台烬却了如指掌。一关上门,他便扣住萧凛的脖子,感觉到他粗重的喘息扑在耳廓,酥麻阵阵窜上鼠蹊,纠缠间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
有什么从萧凛的荷包里掉出来,萧凛僵硬一瞬,把那东西抓在手里,澹台烬眉角一跳。
银勾下坠着水滴型的绿玉,素雅文秀,澹台烬一眼便认出那款式不是宫内御用之物。
叶冰裳的耳坠。
只有一只,是她遗落的?
萧凛这样小心收藏着,大概是想找机会还回去吧。
他反手勾住萧凛的腰,勾着他倒在榻上,情欲暗涌,引诱着萧凛随他一同堕落。
“嗯啊…快…快一点,好难受…”
他不喜欢在萧凛抱他时看到叶冰裳的东西。在他床上的萧凛总显出些暴烈,那是他心中礼教和本能斗争失败的痛苦,别人没见过的模样,可叶冰裳的耳坠又在提醒他,萧凛总会变回那个端方君子,像雨水会洗去他留在山茶花上的泥痕。
萧凛在他体内磋磨,烧灼着融化出汁水,他后脑抵在床上,毫不收敛地呻吟。
没有情丝的小魔神微蹙着眉短暂地出神,这些年他学着萧凛的样子装成个正常人,内里却还是那个喝人血的小疯子。他只懂得人性中最直接没有遮拦的恶意和暴力,性事中灭顶的痛和快感与暴力何其相似,他一沾染上便逐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