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什么?
他心下却是突然空茫片刻,宛若横剑于叶叙舟颈间那时一般。
血海深仇得报,但是却不知道往后应当何去何从。
脑海里却是浮现出另一幅景象。
冬雪已尽,天边翻涌的红云金日,破开晨雾,照耀着青灰的城墙,点点腊梅上的雪给融了,黑的枝,红的花,在雪白的地上好似一幅墨梅画。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他懒洋洋站在晋城墙头,侧过头去问身旁的人。
——你是喜欢雪还是梅?
眼睫为日光打上浅金的轮廓,那有着倾城之姿的人闻言靠近了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他唇畔。
凌烈的风吹着他衣袍猎猎翻飞,盖过了聒噪的心响,他听得那人慢慢答。
——不论是花还是景,不过一时刹那之间,看景的人才重要,是吗?
听得他头脑一热,伸手按上对方的后颈,用唇舌舔舐磨蹭那人柔软湿红的唇瓣,嘴上也是一如既往没把门的说着没掺几缕真情实意的讨好话。
……都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师尊同我所想竟是一般无二…
如今想来,左不过是目睹了他所作所为的景琛在敲打试探他,枉他一时情热,也没往别处想。
人命更重于梅雪,他却只觉得此景难得。
想必景琛也是那时候起开始留心,又有清绮叙竹作证,这才出手拦下了他。
“……罢了,”思及此,林天逸手重重的一推景琛的胸口,带着难以言述的负气之情,往后一靠,“师尊要问什么便问罢。”
叶叙舟如今已是丧家犬,落水狗,他若是真想收拾,也不差这一遭,姑且算是他好运,回头让他逮着了,必让那厮死的更难看,现下还是稳住道化仙尊要紧……
他心中已然想好说辞,也做好了准备……
给那蛇妖影响才做出这些逆事,不论景琛要怎么罚,如何罚,左不过他受着便是了,况且看着他师尊…
给他推开的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神色平静…
……好似也没太生他气。
因而他整暇以待,没成想对方竟按下不提晋城清绮之事,而是……
“逸儿,花河还未醒,此事并非分明…”
林天逸含糊应两声,听得道化仙尊同他讲。
左不过是景琛知道他动了栽赃陷害的心思,虽叶叙舟并非无辜,却也不可擅造杀孽,御兽宗也会追究彻查………
“………”听得景琛要叶叙舟发誓守诺,不得将这些说出去后,代价却是一道灵力护身,林天逸牙疼的磨了磨。
要他说,完全是多此一举,叶叙舟便是想拉他下水,也得活着才行,白给了一道护身符,他师尊当真是好心办坏事,天天给他添麻烦。
“……我本想带着你先回来,他喊住了我……”
闻言林天逸支起身。
他还不知道叶叙舟同景琛这辈子有什么交情不成……?
谁料到接下来入耳的话让他屏住呼吸,身遭发凉,如坠冰窟。
“他问我可曾见过那枚蛇纹独山玉……”
一字字一句句宛若凌迟一般,将谎言下的血肉破开,让他心头发颤。
甚至不想跟景琛对上视线。
“……叶叙舟说梦见过那枚玉佩,隐约觉得同我有关,一直不敢贸然询问……”
只有他知道的真相,就像是原本这属于叶叙舟位置,属于叶叙舟的优待,一下子让他如鲠在喉,难以下咽起来。
“师尊这是何意?”
他心下难熬,干脆出声打断了景琛的话。
先发制人。
带上他最不喜厌恶的虚伪,冷笑一声问道。
“那玉佩只有我同师尊知道,外人如何而得知其貌,师尊莫不是对我起疑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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