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注意到一旁的哲成脸跟调色盘似的,青红交加。
实在是精彩纷呈。
“唉,师父,有烧酒没?”天上寒凉,济木又不愿意在鼎里呆着,只能他抱,哲成卷着像是在襁褓之中的小麒麟,脸色愁苦的像是被丈夫赶出家门,不得已带着孩子跟着娘家人背井离乡的怨妇。
百草道人打了个哆嗦,把脑子里这种可怕的臆想甩开,摸出一个酒壶来丢过去。
“可少喝点,暖暖身子便罢了,”他拉下老脸来唬哲成,“掉下去了我可不去寻你。”
“知道了。”哲成应了一声,单手撬开酒壶,仰头一口下肚,辛辣的酒水混着灵气在喉肠间扩散开来。
他晃晃酒壶,心思却飘远了。
不知道……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呢?
皑皑白雪覆盖的树丛中,一抹深色格外显眼,锦蓝的劲装,衣服下摆处的靴子踩着松软的雪地嘎吱作响。
“………”这是一处峭壁,他朝上连着跃了几下,脚下隐约有灵气波动,到了顶,才放下了臂侧夹着的…东西。
“……师兄!”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清绮一手抓着两只松鸡,一手抓着一只还在蹬腿的兔子,一下没站稳,摔在膝盖高的雪地里,她站起来抱怨,用抓着鸡的手当作掸子,拍掉身上的雪,“你快把我昨晚吃的饭都抖出来了。”
她一脚深一脚浅跟在林天逸后面。
“你怎么胃里还有昨晚吃的东西?”林天逸凉凉的问,侧过身让清绮走前面,就差把手腕抬到眼皮下,让清绮贴着叙竹了。
——看看,你宝贝徒弟,活得好好的呢。
“没消化完,当然就还有。”她还没辟谷,五谷杂粮蔬菜肉蛋是少不了的,清绮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是吗,我琢磨师妹的肠子直,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上头进去的东西,应当一眨眼就下去了。”
清绮听了这才明白过来,林天逸在是讽刺她,说她一根肠子通大脑。
然而这些天下来早已习惯了这人的尖酸刻薄,她头都不带回的。
“不过上行下效,”她背对着林天逸翻白眼,“师兄就是我的榜样,我学习的方向,我努力的目标。”
言下之意,林天逸比她还直愣。
“呵呵,”男人阴森森的冷笑从后面传来,“师妹的嘴可真是跟抹了蜜似的,真会说。”
林天逸瞅着她裹了一层又一层,跟个蠕动的白蛆似的背影,努力的挪动着,只觉得心烦。
清绮不知道哪儿学来那么多阴阳怪气的话,也不跟他对着干了,阳奉阴违的,贱性的很。
弄得他克制不住心头的杀意,恨得牙痒痒。
在清绮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同阎王爷数次擦肩而过了。
俩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营地,里面忙活的人们瞧见了他们,只见一黑一白俩人走过来。
“清师妹,你可回来了。”竹海花河一左一右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嬉皮笑脸把她往里迎,嘴里左一句你辛苦了,右一句嘘寒问暖。
全然把后面的人当空气。
林天逸嗤了一声,早已习惯这俩人鼻孔长脸上的德行,直接朝侧边走,避开了那几人。
猛地被阴影笼罩住的清秀女修一抬头,瞧见了长相本就阴鸷,乍一眼看过去确实是有点吓人。
明砂一愣,不知为何这位全宗公认难说话,不好惹的大师兄突然来找她,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试探性问。
“林…师兄?可是有什么事?”
林天逸掀起衣服下摆在她旁边坐下来,瞧见了远处抱着柴火一愣,稍稍露出焦急之色,大步朝这儿走来的青年男修。
他转头悄声问。
“你俩是道侣不?”
上辈子这俩人别别扭扭的,到死也没互相袒露心迹。
怎么这辈子还这么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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