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挥另一个人给他穿上崭新的常服,自己凑近了给他涂发膏,忽然地,她在那人脖颈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稚恩低垂的肉白脖颈上,还有一点点绒毛,皮肤看上去非常好摸的样子。
像夜晚开着卧室灯的温柔暖意,很舒服。
好清纯,总监想,听说是个小老师,大概有几分新鲜吧。
池寓伽看着他们一点点装扮完稚恩,自己还有事,便让一个叫阿黎的助理给他送到大宅中。
阿黎很会说话,只瞥了一眼稚恩脖颈处的项链,神色如常地边开车边和他聊天,中间来了句:“那天,我建议大人带人作伴,是大人选择了您。”
听这话是想讨个人情了,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后面在他心里这位有点受宠的小情人并不把这当成什么尊荣,反而心脏中充斥着许多烦恼。
这片区域很大,车开上山,路过好几道关卡,稚恩知道池寓伽的大姓,也知道托兰蓬氏的地位,但没想到这里甚至有士兵把守。
这个大族下面每个姓都被允许蓄养家奴,到处是家奴和帮佣在行走。在外面常走动的家奴一般是做杂事情的,因此老的老普的普,穿的也很一般。只不过那种排场,还是让人十分惊叹。
开了很久,车才到了金宫般的楼。
到了地方,稚恩从后面小门被领进去,穿过绿意盎然的走廊,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大房间,空空荡荡的,圆光金纹的地砖,天花板挑得很高。
稚恩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好高的棕榈树发呆。要他女装在这么多达官贵人面前露相,他不知道为什么池寓伽要提这种荒诞的要求,他还不得不听从。现在想要他收回,是不是来不及了呢?
他等了二十分钟,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孩,在他眼前扭着腰行来,紧接着翩然坐下。
他有艳丽但难免有些庸俗、久看会生腻的一张脸。稚恩注意他穿着整套裙子,戴着鼻环,还画了浓妆,但一眼可以看出真实性别。
“我叫阮金珠,是家主大人的家奴,”男孩上下看他,目光很不友好,生硬地自我介绍,只有说到家主大人四个字的时候他的语调才柔软了一点,“我来教你一些规矩。”
稚恩噢了一声,扬起一个有点紧张的温和笑容:“其实我自己看书也可以的。”
闻言阮金珠夸张地笑起来,浑身首饰都颤:“哪有这么简单!”
听说是家中很穷才卖身的,以为是个畏畏缩缩酸不拉唧的乡巴佬,没想到坐在那里,居然十分有气质,脖颈上戴的那圈珠宝是……
阮金珠睁大了眼,猛烈的嫉妒几乎瞬间扬起,燃烧着他的肝肺。
“你脖子上的,是家主大人给你的?”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戴着金甲的五指捏紧了,深深陷入掌心。
稚恩低下头看了看,犹豫了一秒,点点头。
阮金珠咬紧了嘴唇,歪了歪头,故意道:“大人他宠幸过这么多家奴,情人也很多,看起来对你还可以哦。”
他语气里的恶意太过明显。稚恩觉得里头小家子气的竞争意味蛮可笑,于是语气平平地回应:“你能来教导我,应该也是挺好的。”
谁知道阮金珠当即发出一声得意的银铃般的笑容,他的笑声有点尖,像在逆面刮鸟的羽毛:“那当然了,我出身是托兰蓬氏的人——”他睁大了眼,稚恩能看到他非常清晰的黑色眼线,“我是因为爱慕大人,自愿当他的家奴的。”
稚恩心里一突。
他眉心蹙起。
托兰蓬氏的哪怕是小姓的私生子,虽然无法当池寓伽正室,当个情人还是可以的,然而去当家奴就十分败坏门楣了,毕竟家奴还要放弃自己的姓在跟前加主姓。如果没有弄错,阮金珠在身份证明上已改作池阮金珠。
“你是不是很奇怪,”阮金珠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道,“什么人会愿意放弃自己的自由和不错的出生呢?”
他软绵绵地道:“用缠得最紧的合同,这样就可以离他最近了……甚至还可以冠大人的姓。再说,被大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稚恩觉得阮氏神态很奇怪,像是沉浸在某种自我感动的甜蜜与梦幻中。他害怕起来,不易察觉地挪动臀部,离他远了几毫米。
“但因为一些原因,”阮金珠继续说,语调突然一变,“他半年没有回到这里来了。”
他狠狠瞪着稚恩,稚恩还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男孩对他吐出舌头,红红的舌尖上打了舌钉。
是一颗金珠。
看着稚恩微讶的表情,阮金珠笑嘻嘻的缩回舌头,然后身体前倾,他们的距离瞬间缩短。阮金珠怀着恶意在他耳边道:“你尝过家主大人的尿吗?”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