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枉费生得这般好模样,偏生脾气却是如此令人不敢恭维。
靳夏倒是想对自己的小妻子倒腾出几句体己话的,可惜他嘴拙还傲惯了,憋了老半天死活也憋不出半句服软的话来哄人开心,面色更是肉眼可见的越发躁怒了起来。
到底是培春脸皮薄,率先顶不住就这麽在大庭广众下让人平白看了笑话,也不管靳夏乐不乐意,垂下脑袋迈步便走。
培春儿时落了伤,腿脚不好,始终行得不快,只能是慢腾腾地挪着瘸拐的步子时轻时重地走着,而缀在後头的靳夏这回倒没急性子的嫌弃对方的慢动作,只管闭口不言亦步亦趋地跟着。
望着前方略显吃力的身影,靳夏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赌气似的重重冷哼了ㄧ声。
做什麽要那麽麻烦?反正平时也是自己骑马带着他或是背着他走的。
一码归一码,靳夏自认自己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仅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争执就弃对方不管不顾的混帐。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从熙攘的闹市长街再到清幽僻静的院巷,他陪他走了一路,彷佛生怕把人给弄丢似的。
回到府邸的时候,靳夏也没问人愿不愿意,径直拉着小妻子就坐到他们平时乘凉吃茶的花架下。
抿着唇,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包热气犹存的包裹,一言不发的拆开外头的油纸包,动手就挑起里头的东西,轻快麻利地剥着殻,素白手指翻飞间,三两下被褪出的香暖栗肉便摞起了ㄧ座小山。
靳夏从那堆栗肉中拣起其中一颗送到小妻子唇边,才闷声说道:“别哭了?吃点甜的就不难受了,你不是喜欢这间茶楼的糖炒栗子吗?给你买回来了,赶紧趁热吃吧。”
“等下次?夏天咱们去游湖赏荷的时候还给你惕莲子,你上次不是说有那莲心吃起来太苦麽??”
靳小侯爷眼见自己都说了那麽多句了,可对方却连一点反应都欠奉,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声音也不禁提高了几分:“喂!和你说话呢!我说你这人...你这人、你理理我嘛!这次是我错了,我和你赔不是行不行!?”
本以为培春是余气未消才不肯搭理自己,哪知下一秒就听对方的嘟囔,抬眼望去,小妻子正用着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偷偷打量着自己,想看又不敢看的:“小气鬼?只、只有下次呀?”弯垂的眉眼是说不出的乖顺,就连和人讨价还价也是透着温温吞吞的可欺劲儿。
真不怪自己平日总爱欺负招惹他,靳夏最是受不了培春露出这副表情了。
他轻咳了声,想藉此掩饰自己的窘迫:“怎麽可能!我像是那麽小气的人麽!?当然是以後都给你剥啊!行了吧!?”
“等等...你、你...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笑!你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娇气包?不许再给我撒娇听到没!不然我就、我就...”
然而还未等他话说完,便感到指尖一轻,似还有绵软的漉暖翩然擦过,带来了ㄧ丝难言明的酥麻残留,一时间,靳夏也不知该羡慕得以一亲芳泽的手指头呢,还是能正大光明亲近那张一看就很欠吃舌头的嘴儿里的栗子哪个更多些。
这都什麽跟什麽?真是够了。
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通,靳夏赶忙甩了甩头,阻止自己再去惦记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细枝末节,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在培春面前大失方寸。
怎麽说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多少总是得维持些应有的体面才行。
不过靳夏的担心是多余的,培春与不知从哪儿闻着香味寻来的烧卖,显然并没有分神留意到靳小侯爷心中那些纠结的小九九与弯弯绕绕,一人一狗只是专心致志地分享品嚐起了香甜软糯的糖炒栗子,皆是一脸的陶醉及不亦乐乎。
他一颗颗的吃着,他便一颗颗的耐心喂着。
看着总算破涕为笑,低头叼走自己剥好的栗子、满足得眯起了眼的小妻子,靳夏也不禁稍稍扬起了唇角。
太好了,你笑了。
靳夏可怕自己的小妻子哭了,毕竟每当培春一哭,他心里就难受得慌,既想看他哭,可又不想他真的为此伤心。
虽说培春少数掉眼泪的时候也是自己手痒招惹的,这麽一想也是挺缺德。
下次还敢。
心情大好的靳小侯爷转而察看起培春那只被捏伤了的手腕,给其抹上活血化瘀的膏药後又开始仔细推揉了起来,手上忙着嘴上也没闲着,时不时就要埋汰上对方几句,说痛了也不会吭声真够笨的云云。
不过这回靳夏仍旧未得到小妻子的回应,只因身旁传来两道平缓绵长的呼吸声便算作是答话了。
他盯了好半晌,还是没能忍住,凑上前一连在那瓣润软上反覆辗磨了许久,才舍得将吃饱喝足打起盹儿来的一人一狗捞进怀里,一同午憩了起来。
害...真甜呐,可不是麽?
糖炒栗子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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