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竹把两兄弟洗涤干净,给贺彦灵灌下消炎药,满意地打量欣赏完,便把他们依次摆放在屋角,再查看一圈没有纰漏后,就准备出门了。
至于贺含云的哀求哀告、絮絮低语,全被他抛在脑后。
周筠竹想去请个长假,好有时间在家里撸撸猫,而为了保险起见,不留任何把柄,干脆再去一趟医院检查,反正以他的身体状况、那些旧伤,随便就能开出两张报告单。
关了灯,顺着楼梯一层层地向上走,在这过程中,贺含云极力想看清对方开门开柜子时输入的密码,但是受角度光线视力所限,他连人影都瞧不见。
仿佛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周筠竹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斜上方传来。
“贺含云,你想想再决定要不要答应,反正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能出去……没有人能从这里出去。”
他的声波被墙壁阻挡回荡,大得不像一句简单的话,而像是诅咒的低语。
“你们的课业落下了,等回来再好好补课。”
谁知道要补什么东西。
贺含云心一颤,不敢多想,连忙低下头去,端起装了蜂蜜水的纸杯送到贺彦灵嘴边。
“喝一点吧。”贺含云动了动嘴皮,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贺彦灵一直被周筠竹重点关注,哪怕现在也被软带子捆着,趴在墙角地上,上半身偎在贺含云怀里,闭着眼睛昏聩不醒。
他这时候的模样很难看,脸皮是黄的,嘴唇却苍白,屁股高肿得像个烂桃,身上的淤青是情事中磕碰留下的印记。
那痛楚酸麻一丝丝地扩散,搅扰人心,但也没到共感的阈值。
静了好一会儿,贺彦灵才说:“不喝,我怕那个老王八再给我下药。”
“他已经走了,而且我刚刚已经喝过一口,没有问题。”
贺彦灵这才嗯了声,仰起头就着贺含云的手把水喝光了。为了保证他们肠道的清洁度,周筠竹没给他们吃过干东西。
“贺含云,”贺彦灵忽然喊,几秒钟后又道:“哥哥。”
“怎么了?”
贺含云答道,他安抚地摸着贺彦灵难得驯服的后脑勺,手指从地方的眉弓往下划,一直捺到活泼转动的眼珠子。
和自己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
“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周筠竹。”
贺含云的手顿了一顿,压低声音道:“小声点,这里说不定也有他的监控。”
贺彦灵冷笑:“被他听到又怎么样,难道还指望我感恩戴德吗?”
弟弟的声音虚弱却又戾气十足,仿佛随时准备握着刀子把周筠竹捅出十个血窟窿。
贺含云知道他能做出来这种事,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周筠竹说,让我们轮流和他再做一次。他会蒙着眼睛猜是谁,如果他没猜对,就放我们离开。”
荒唐!贺彦灵猛然抬头,后脑勺碰到贺含云的下巴,让其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