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会找另一条船来接引夏哥的。”
宴无微说:“无论夏哥是想回中国,还是去其他国家,我都可以帮忙。”
“只要夏哥想的话,我随时为夏哥服务。”
不可否认,夏知十分心动。
他犹豫想,透骨香的药,他在高颂寒住院的时候藏了两三颗。
虽然只有两三颗,但也可以撑两三个月……
然后跟着宴无微先逃走……
……等等,等等,不要想了,逃走又能怎样,中国……中国现在又回不去,还有两个疯狗在找他,至少,高颂寒不会像顾斯闲那样把他变成傻子……
其他国家……他英文才刚刚学好,勉强能和人交流,去其他国家又要适应环境了吗。
高颂寒是个骗子,宴无微……就可信吗?
最后夏知想起来他是要说服宴无微的。
于是夏知勉强从疯狂心动中找回残留的理智:“他对我……真的很好的。”
他想了一会,从和高颂寒碎得稀烂的记忆镜子里里挑挑拣拣了一些还算美好的画面:“就是,有次因为意外,我被害妄想严重了,然后在家里不能出门,他会天天准备吃的给我。虽然他经常去洛杉矶开会,六七个小时的飞机,但也会准时回来给我做晚餐。”
夏知低声说:“所以……他是对我很好的。”
以前的怨愤,他也打了高颂寒一枪。
虽然还是意难平,但他还能怎么办?杀了高颂寒吗。
那是一条人命。
他年纪轻轻,他不想背负这样的人命官司。
而且高颂寒虽然过分,但……但也算给了他保证。
算保证吧,也许。
夏知说:“你不用追求我了,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他这样我都很难喜欢,所以,我也很难喜欢你的。”
“谢谢你想要救我,但是……”夏知把视线从那张票上移开:“应该不会需要了吧。”
……
“真的不需要吗。”
宴无微:“那好吧。”
“不过,这张船票,会永远等着你的。”宴无微直勾勾的盯着夏知,笑容意味深长,“就像我会永远……等着夏哥一样。”
晚上夏知被带去了医院。
单人病房宽敞舒适,打开窗就能看到海,夜色温柔,月光撒下一片,海浪粼粼。
高颂寒伤已经好了很多,可以起身走动了。
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他问夏知:“你见宴无微了?”
夏知暗暗腹诽查尔斯打小报告,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嗯。”
高颂寒眉头皱起来,他刚要说什么,就看见夏知抬起手,“他来还戒指的。”
高颂寒看着少年手上的戒指,沉默了:“……”
他走过来,要仔细看戒指,夏知却缩回了手,移开视线:“他说这是他从小丑那边偷偷摸到的,这次特地过来还给我。”
高颂寒走近他:“给我看一眼。”
夏知却一下推开他,“你烦不烦,我要去洗澡了。”
高颂寒扯到了肩膀伤口,轻声嘶了一声,脸色微微泛白,身体也发起抖来。
夏知一顿,站在那,抿住唇,有些僵硬。
他犹豫着想要不要道歉,但实在为自己不值,可如果什么都不讲,又好似没有教养。
但高颂寒实在是能把人逼死,何况是一文不值的教养。
所以夏知只能僵硬在原地,半天也吭不出一个字。
然后他听见高颂寒虚弱的,安抚似的声音:“没关系的,只只。”
血渗透了纱布,男人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嘴上却很镇定的说:“我不疼。”
这样看。高颂寒简直好似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