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薄情的父亲,一个痴情的母亲。”高颂寒用那双漆黑,又仿佛盈着破碎的眼瞳望着他:“我也想像母亲爱着父亲那样去爱你,所以我向你告白,但是你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你删掉我的时候,我很难过。”
“我不知道你之前被人强迫,没有办法接受同性恋情,我以为这是你的借口,你拒绝我的真正原因是你玩腻了。”
“我以为你在践踏我的感情,你明明说过loveisfearless……”
“我很……生气。”高颂寒说:“……所以控制不住,做了这样的事情。”
夏知仿佛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勒住,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绑架了他。
他惨笑着,“高颂寒,你……真的是控制不住吗。”
十二月份的转学手续。
这个别墅也是很早就买下来的吧。
装修到可以住人需要多久?
明明早有预谋,偏偏还要说控制不住。
“你早就准备……把我关起来了吧。”
践踏感情?控制不住?生气?情难自禁?
不是的……
高颂寒这么聪明,他想查,什么查不到,什么不知道?什么冲昏了头脑,什么以为他玩腻了……
不过都是肮脏欲望的苍白遮羞布。
他夏知再信他,就是真傻逼。
……
高颂寒只是说:“只只,以前是我错了,是我太过傲慢,对你有太深的误会……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好吗。”
夏知冷笑,想,高颂寒一意孤行,哪里会真的会放低姿态去了解他?
即便也许可能大概高颂寒是真的【爱】他的,但这也是一种自私自利到极致的爱。
和贺澜生,和顾斯闲,没有任何不同。
是他只能接受,无法拒绝的爱。
不过,这应该是一场还算公平的游戏。
真情混着假意,他们都在牢笼里博弈的囚徒,台上粉墨登场的戏子。
高颂寒以为夏知会拒绝。
如果夏知拒绝,他就会试着床头吵架床尾和了。
但是夏知沉默了一下,说:“可以。”
夏知移开视线说:“……反正事已至此,也已经和你结婚了,我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高颂寒喉结微微滚动:“……”
一瞬间,他竟仿佛有种融冰似的喜悦来。
“……但是,高颂寒,婚礼上你给我的屈辱……我这辈子也不会忘的。”
高颂寒:“……”
少年的声音有点疲倦,萎靡似的认命:“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是吧。”
“你想让我……当你的……”
夏知努力了几次,也没能把那个妻子说出来,最后他只能含糊过去,“……至少你还记得你对神发过的誓吧。”
“嗯。”夏知没说,高颂寒也没有逼迫他,低声重复着,“从今日起,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他的誓言有种流金似的,让人沉醉的优雅动听感,潺潺的流入人心底,有种令人心动的怦然。
夏知:“不……不是这句。”
高颂寒问:“那是哪一句。”
高颂寒:“我不记得了,只只说一遍给我听,好吗。”
夏知:“……”
这个傻逼。
夏知强忍住一拳把他脑袋打爆的欲望,木着脸重复神父说的话:“……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爱我,照顾我,尊重我,接纳我,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高颂寒抱着他,嗯了一声,认真的在他耳边认真重复着,“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对于他的妻子,他有太多卑鄙的欺瞒,有太多残酷严苛的手段,但他确实是爱他的,所以他并不畏惧在神明的注视下宣告这样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