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如墨的眼瞳注视着夏知:“为什么。”
仿佛一种心有不甘,要从回忆里挑挑拣拣,找出所有的证据,来辩驳少年“喜欢女孩”的话。
夏知猛然开口:“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夏知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激烈了,他拿着绷带的手微微发抖,过了一会才缓口气:“……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夏知不想再提那些陈年旧事,他生硬的移开目光,“不要说这个了。”
他不想让任何人了解他那段被男人强迫的,耻辱的过去,在另一个男人面前。
这事关尊严。
高颂寒看他不想说的样子,也没有强迫,只安静的提起了另一桩事。
“后来,六级考试。”高颂寒说:“你和顾雪纯的哥哥,顾斯闲在一起。”
高颂寒淡淡说:“顾斯闲甚至宣布了他和你的婚事。”
“为什么。”
夏知瞳孔骤然一缩,那些在顾宅暗无天日,被男人随意调教,根本无法挣脱的日子仿佛一下蒙头而来。
他被栓上沉重的锁链,戴着脖枷,只能接受顾斯闲肆无忌惮的爱/抚和亲吻,还有操弄。
无论怎么哭求都不会停下,像狗一样在男人的控制下活着。
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得到顾斯闲的允许,违背了顾斯闲,就会受到严苛的惩罚。
……
夏知有一瞬间近乎无法呼吸。
他没有办法回忆那些日子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有为什么!”
夏知猛然站起来,身体应激似的发抖,一字一句说:“总之我最恶心同性恋!”
“我他妈想到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就恶心!”
在夏知看不到的地方。
高颂寒骤然捏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但他面上依然是平静的。
夏知话说完,意识到自己说话似乎有些重了——他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同性恋都是他的事,没必要跟高颂寒这么大小声。
他低下头,呼吸依然有些急促:“抱歉……我,嗯,我是绝对尊重……嗯,性向自由的。”
大概是在说口是心非的话,夏知心虚的没有看高颂寒。
他甚至大概都没察觉出自己语调很勉强:“如果你喜欢男生的话……我一定尊重祝福……我……我不会歧视你的。”
高颂寒低垂下眼睛,望着受伤的手指,听见自己语调平静说。
“遇到那个人,就知道是喜欢了。”
高颂寒注视着这只苍白的指尖蝴蝶,语调轻的仿佛怕它飞走:“他是男是女,其实并不重要。”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只只。
夏知说:“虽然但是……呃,虽然经常听说什么真爱跨越性别这种话……我不是要反驳你,但是……emmm……”
少年无意识的撇撇嘴,一种很无语的态度。
如果说以前夏知还天真单纯的觉得这话听起来真美好,但是现在就只有emmm……
被男人草和草男人真的是夏知人生大雷。
当然,别人追求跨越性别的真爱他管不着,这是人家的自由。
——别找上他就行。
但看看生死与共过的好朋友,夏知还是无奈说:“好吧,我会帮你祈祷,你喜欢的是个女孩子的。”
……
夏知察觉到高颂寒心情似乎有点不好。
晚饭吃得很沉默。
夏知刷碗的时候有点纠结的想,是不是他说话太重了……也许出生在自由美利坚的高颂寒不太赞同他歧视同性恋的观念?然后看他激动又不好意思当面说出口?
夏知有点烦,但他就是接受不了男的跟男的在一起啊,男的跟男的怎么在一起啊?断子绝孙诶,而且他妈的,被贺澜生,顾斯闲草的时候疼死了,一个一个都跟他妈疯狗一样往死里草他。
妈的,同性恋都是疯狗。
而且在中国还有些同性恋还骗婚欺负女孩,夏知光是看新闻拳头都硬了。
更他妈的恐同了。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高颂寒的问:“怎么今天忽然这样问?”
夏知愣了一下,回头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