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颂寒:身体还没好全,不要乱走。】
【高颂寒:晚上回来。】
夏知上午没有看到高颂寒,但是人傍晚五点多就回来了,然后给他做晚饭。
这样高强度的来回赶路,男人脸上竟也没有多少疲惫。
就是夏知再迟钝,也隐约感觉出不对了,高颂寒好像……对他太好了。
吃饭的时候,夏知忍了忍,没忍住,说:“你……最近好像总是去洛杉矶。”
高颂寒嗯了一声。
夏知:“这样飞来飞去的,很辛苦吧……是在纽约还有什么没有处理的事情吗。”
高颂寒微微一顿,淡淡说:“……只是在洛杉矶有点事情而已。”
夏知喔了一声,说:“洛杉矶有重要事情的话,可以处理完再回来的……”
高颂寒抬眼看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夏知心跳漏了一拍。
——被高颂寒注视时,有被野兽盯上的……薄薄的恐惧。
少年仿佛有些不安似的,移开视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洛杉矶呆一段时间,把事情处理完再回来,不要……”
高颂寒语调平稳的打断他说:“在纽约也有一些重要的,需要亲自处理的事。”
夏知下意识:“什么事?”
高颂寒却沉默了。
过了很久,久到夏知以为不会等到回答的时候。
他听到男人略微低沉的声音。
“……你的事。”
夏知愣了一下,他说:“我的事?我……这种事情……啊,没什么的,我……没关系的。”
……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能走出来一次,自然可以走出来第二次,无数次。
他可以被伤害。
但绝不会被改变。
……不会。
高颂寒安静的望着他。
于是夏知的话就渐渐说不出口了,只捏着勺子,移开了目光。
……
怎么会没关系呢……当然不会没关系。
每次都很疼。
身体的痛苦是其次的。
尊严和人格被撕碎,才是最疼的。
但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没必要向高颂寒抱怨。
高颂寒看他逃避,也不在意,低声说:“我的母亲……”
他顿了顿。
有关母亲去世的事情,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这是一道疤,只是触碰,就隐隐作痛。
但他依然听见自己缓慢的声音,“她离世那天,看起来,也若无其事。”
所以,他以为,那天他听到的,妈妈和舅舅吵架,只是妈妈气急时的口无遮拦。
那天秋高气爽,红色爬山虎密密长满了院墙,他一如既往的和妈妈告别,坐车去上课。
再回来的时候。
就是兵荒马乱的医生,护士,撕心裂肺大喊痛哭的舅舅,还有浸满浴缸的,被血染红的滚烫热水.
他看着那滚烫血水迸溅到地板上。
和他的发冷的心,一起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