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门开了。
顾斯闲进来了。
夏知睁大眼睛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顾斯闲好像比之前要瘦了一些。
却远显得身材颀长,动静间比起之前的优雅,似乎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来。
仿佛拢着薄薄的忧郁。
不合时宜的,夏知想到了零落的樱花,单薄的花瓣覆着白雪,总似有种寂寞萧索的味道。
夏知看到他进来,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只脱下了沾染着寒气的外袍,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缓缓过来。
夏知下意识的想躺平装死,但很显然以顾斯闲的角度,肯定已经看到他坐起来了。
见他醒来,顾斯闲竟怔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似的。
夏知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装傻,然而下一刻,顾斯闲几步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紧紧的,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拥抱,他听见他哽咽:“宝宝……”
只两个字,一下就让夏知嘴角抽搐,心情down到谷底。
宝你吗呢宝。
但也因为这种看见顾斯闲陡然生出的坏心情,也让他浮现了一种,啊,老子真的还活着,还没死,狗屁倒霉蛋囚禁生活还在继续的真切感来。
虽然顾斯闲人不要脸又很烦,但怎么说呢,好歹情绪稳定,神经正常,智力平均以上,不会天天拿着个热武器抵着你脑袋,笑嘻嘻的说一些听起来就要让他对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句他妈下辈子再见之类的话。
太他娘的可怕了。
跟那个图着可怕小丑妆的变态一比,顾斯闲都眉清目秀了。
……不过这和他继续装傻并不矛盾。
毕竟顾斯闲情绪稳定只是相对那个疯子魔术师而言。
要是知道他醒了……
贺澜生的事儿他解释不了,也真不想解释,但肯定,以顾斯闲控制欲极强的性格,绝对会逼迫他一个字不差的说清楚。
可能连当时上了几次床都要逼问清楚。
要回忆那些东西,真不如让夏知再死一次。
两厢其害取其轻,一对比,装傻叫顾斯闲老公什么的简直十级轻松。
只要没人知道他不要脸,他就能不要脸。
于是他虚伪并毫无压力的演了起来:“……老……咳咳,老公。”
刚开始有点卡壳,但很快就毫无压力了。
夏知记着贺澜生嘲讽自己演技烂,因此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顾斯闲,怕被顾斯闲看出什么破绽,“我……我渴了……”
顾斯闲微微一顿,垂眸看少年。
少年低着头,没有看他,柔软的头发上有两个发旋。
“……”
顾斯闲意识到什么,抱着少年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他几乎控制不住要扯住锁香枷,不由分说的去亲他了——
……你回来了啊。
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又是一片镇定温柔来。
顾斯闲:“我去给你倒水。”
他起身,给少年接了一杯温白水。
夏知接过来,喝了几口,感觉嗓子终于舒服了一些。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倒是很平静。
也许他的装傻卓有成效,顾斯闲没锁着他,偶尔也会蒙着他的眼,带他出高墙,对外见见人。
夏知一直没死逃跑的心。
但因为之前逃跑遇到了那个变态杀人魔术师,夏知也怕倒霉催的再遇见一次,所以好几次大好的逃跑机会摆在面前,他也没跑路。
傻了的他不愿意跳舞,所以他没事就刷六级卷子。
当然……当然也不能装的太聪明,六级卷子不能刷太快,要慢慢刷。
以至于夏知现在一张卷子翻来覆去能看一天,来来回回都能把理解文章整个背下来了。
空下来的时间,他就想那个魔术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似乎对他早有企图的样子。
夏知想到这里,又有点烦,他想,不会又是他身上那个怪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