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跑回了旅馆,把门锁死,又扣上锁栓,拉起沙发挡住门,这才有了些微的安全感。
做完这一切,他才捂着胸口,开始疯狂咳嗽。
夏知几乎算得上顺风顺水的长大,虽然父母在外地工作经常不回家,但外婆和爷爷奶奶都很疼爱他,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他又爱运动,性子也活泼,以前不管遇什么事儿都只沮丧一会儿——就比如打拳回家的路上看见有人校园霸凌,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结果差点把那欺负人的打成残废,赔了好多钱,他爹就勒令他不许再打拳了,他抑郁没一两天,很快就调整好心情开始学打篮球了,甭管打拳还是打球,一旦上手,统统都爽。
要问夏知后悔不,夏知做事儿从不后悔——主要是那小男孩被欺负的太惨了,眼睛都哭肿了,一抽一抽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要说那群人没欺负校园霸凌,夏知才不信。
他爹也从小就教育他,大老爷们一辈子能遇到啥天大的事儿?反正甭管遇啥事儿,都得撑着,抑郁难捱的撑着是撑着,畅快干脆的面对也是撑着,就是天塌了,哭和笑没什么所谓的时候,何妨不笑呢?
但夏知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爹没教过他要是一个大老爷们被人捏着命根子摁墙上要他断子绝孙的时候,要如何笑着面对。
没等夏知安稳一会儿,他就听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钥匙开门的声音。
夏知陡然懊恼起来,他真是急病乱投医了……当着贺澜生的面跑,可不就是告诉他现在自己住哪儿吗?!
他还不知道自己手机里被贺澜生装了定位软件,只以为自己引狼入室了。
但是等一会,那钥匙声音消失了,等了一会,也没动静了。
夏知松口气,只当是走错了门的旅客。
折腾大半天,他太累了,夏知爬到床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上课。
贺澜生会去教室找他吗?
一种恐怖的感觉萦绕着他,让他在惴惴不安。
他懊恼又烦躁的想,要是以前,他肯定得把贺澜生揍得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死同性恋,大傻/逼。
……
窗外,影影绰绰。
……
夏知做了个梦。
他好像在一个沉沉的茧里。
那茧丝缠绕着他,渐渐形成了一个又硬又咯人的茧房,不管他怎么挣扎,都难以挣脱。
这茧房还会自己发热,有点闷闷的。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夏知起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的下床洗漱,他记得今天有节微积分课得上……
他咬着牙刷,思维渐渐清晰,忽而一顿,神色猛然一僵。
这里是……寝室??!
他望着镜子里的少年。
少年正咬着牙刷,而身后,是优哉游哉笑眯眯看他刷牙的贺澜生。
夏知拿着牙刷的手颤抖起来,几乎连刷牙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是麻的。
贺澜生却悠闲的看了一下表,“七点半啦,乖宝,你今天不是有微积分课吗?发什么呆啊。”
“……”
贺澜生靠过来,“哦~是因为生病没力气吗,那我帮乖宝刷牙吧。”
男人的身体靠近,夏知闻到了一股淡薄的烟味,不浓,没等他从恍惚中回神,他握着牙刷的手被宽大的手掌握住了,牙刷的刷毛蹭过牙齿,他整个人被拢在对方怀里。
夏知想到了梦里包裹他的,窒闷,坚硬,炽热的茧房。
牙刷忽然角度一变,捣进他的嘴巴里,往他喉咙里塞。
夏知瞳孔一缩,“唔——”
贺澜生扣着他的腰,暧昧温柔的说:“怎么呛到啦,牙膏沫也能呛到吗?来喝口水吧。”
说着,贺澜生喝了水,与夏知接吻。
夏知的挣扎陡然剧烈起来,但贺澜生死死扣着他的腰,把嘴里的水渡了过去。
夏知呛了水,弓着腰咳嗽,哆嗦着夺过贺澜生手里的牙刷杯,灌了几口水,开始疯狂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