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整天的满课,同学们都非常疲惫,后排基本上都倒下了,进入了一天中睡眠质量最好的时候。中间也都悄摸玩起了手机,只有靠前排的几个同学还在听课,不过也有许多人开始神游天外。
还有十分钟下课,连老师也多看了两眼表。今天的内容讲得差不多了,放起了一个科普视频。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在机械女声的旁白中渐渐变大,不知是谁说了一个笑话,很快引发了连串的笑声。交谈像火苗,在人堆里飞速蔓延开来。
只有一个人认真地观看着视频。
舒书木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正襟危坐,以他为圆心,周围的两个座位为半径,都没有人。
主要是因为大家都不想离老师太近,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不想离舒书木太近的可能。
大一,经历了好不容易脱离的高考,又疯玩了三个月暑假,好多人没有心思学习,这种时刻的认真反而有种不合群的清高。
舒书木自己学就算了,还要影响身边不学的同学们,一会儿提醒人家别玩手机,一会儿叫人家记笔记。
他想要好好表现申请做班干部团支书什么的,以后写简历能增添光辉的一笔。
一通操作下来,同学们都对他避而不及。
视频内容有点复杂,涉及到很多专业词汇,而且是面对大众的科普向视频,舍弃了专业性追求趣味,有些具体的情况没有描述很清楚,弄得舒书木云里雾里的。
他举起了手:“范老师……”
范老师看了他一眼:“要上厕所自己去。”
舒书木愣了一下,刚要解释自己不是想上厕所,下课铃响了。
同学纷纷冲出教室,老师也背上包走了。
几乎在一分钟内,教室里只剩下了舒书木一个人。
他只好掏出手机来,想找那个科普视频再看看,百度搜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弹出来一条消息,是法琦发来的,公事公办地询问他本周六是否跟随社团,参加高校联合的篮球比赛,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提前请假,否则无论是否上场,社团成员都要到场。
上次和法琦不欢而散之后,舒书木给她发了几个“对不起”的表情包,法琦没回消息,舒书木不知道她是没看见还是仍旧在生气。他打了很长一段话,又觉得怪矫情的,最后删光了,只把她的朋友圈挨个都点了赞。
今天收到这条,虽然像群发的,他不管,就当是法琦向他破冰的意思了,高兴地不得了,连发了七八个去。
法琦给他回了一个小兔跳跳的表情。
舒书木笑得像捡了钱。
退出和法琦的聊天框,他瞥到了下面的“大傻逼”,扬起的嘴角一下子降了下来。
他点进去,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上次结束后第二天,舒书木问他:“晚上还钱?我下课了。”
白锐没有回复。
这可是他自己不回的,想积极还债都找不到人,最好这辈子都别联系了。
好事成双。舒书木摸着扁扁的肚子,背上书包,往食堂进发。
周六早上,为了给法琦一个惊喜,他早早就起床出发了,买了一杯打工小妹推荐的加奶盖和波霸的奶茶作为礼物,扫上一辆共享单车,优哉游哉哼着小曲,到了隔壁学校。
没想到这校区特别大,舒书木找了半天,又是查地图又是问人,几经波折才找到体育馆。
等他满头大汗地拎着一杯冰块都化光、奶盖都摇散的奶茶跑进去,一时被眼前的情况震住了。
比赛快开始了,看台上坐满了人,喇叭嘟嘟吹,不知道的以为是看世界杯,横幅挂的像村支书的女儿头婚,氛围灯更是打得满天飞,大白天也整出了光污染。
舒书木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下巴都要惊掉。
这里每个人看起来都好活泼自信,感觉微信里起码有两千个好友,出门走三步路能跟五个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