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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他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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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凭栏村副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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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遗忙不迭点头,试图扯过阿全。

阿全泪眼朦胧,朝着燕迟委屈道:“爹……”

“我是陆拾遗,陆铮之子,两年前去敕勒川议和,同你成了亲。”他又看了眼阿全,痴痴笑道:“这是我的的幺儿。我起初不信,现在看来就是真的,不然我的儿子怎会喊你做爹?”

燕迟神情一僵,往那气场骤降的罪魁祸首身上看了眼。

季大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色黑如锅底,就在这时,陆拾遗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一般,将阿全一抱就往房里跑。

阿全在他怀里猛地大哭起来。

他一哭,燕迟就顾不得多想,不管此人真疯假疯,也得把阿全先夺回来再说,慌忙和季怀真一起追上,将阿全一把抱过,本以为按照一个疯子的执着,无论如何也要撕扯一番,谁知陆拾遗见燕迟一来,忙松了手,阿全抱着燕迟胳膊,小声告状:“爹,他刚才掐我,掐得我好痛。”

燕迟回头一看,季怀真这个瘸子和陆拾遗这个傻子扭打在一处,前者不知突然发什么疯,该躲开却不躲,后者见儿子被抢走了,忙蹦着去咬季怀真的耳朵。

燕迟一惊,又将阿全放在地上去拉架。

三人纠缠在一起,一片混乱中,陆拾遗猛地抱紧季怀真,在他耳边道:“保太子,囚瀛禾。”

神情清明,语调冷硬,哪里有先前半分疯傻的样子?

这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的六个字也被燕迟听去,二人心中皆是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交换了个眼神。就在此时,一声音横插进来,不怒自威道:“——陆拾遗。”

一人背光,负手站在门外。

季怀真回头一看,正是燕迟的大哥——瀛禾。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在敕勒川见到瀛禾的第一面,这人光着上身趴在塌上,让人往他背后纹狼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威压与攻击性,那感觉就似行走在漆黑郊野,被一头饥肠辘辘的狼给盯上。

两年不见,瀛禾威压不减,甚至更甚,已隐隐有了帝王之姿。

燕迟的眼神登时变了。他松了手,浑身紧绷起来,缓缓回头看去,那紧握的双拳随时会恪尽职守地行使着主人的意志,一拳狠揍在瀛禾脸上,他的眼前又浮现那射向父亲的一箭。

然而燕迟忍住了。

瀛禾视若无睹,又朝陆拾遗沉声道:“过来。”

陆拾遗喉结滚了滚,一副痴痴傻傻神态,乖顺地走了过去。

瀛禾这才满意一笑,对着燕迟笑道:“回来了?你此战立了大功,大哥设了接风宴为你洗尘。”他又似突然发现季怀真般,对着他点了点头:“季大人也跟着回来了?很好。”

他对苏合之死闭口不谈,对越过金水追来的鞑军闭口不谈,对派人截来阿全一事更加闭口不谈,反倒若无其事泰然自若,说晚上就在此处为燕迟接风洗尘,还嘱咐季怀真,把从临安一路跟着来到此处的大齐群臣也请至此处。

季怀真一回来,陆拾遗再不吵着阿全是他儿子,低眉顺眼地随瀛禾离去。

阿全怯生生躲在燕迟身后,见瀛禾带着陆拾遗离开,才扭着出来,将季怀真的腿一抱,撒娇道:“舅,我好想你。”

季怀真立刻蹲下,问道:“那个大高个可欺负你,可盘问你了?”

阿全茫然道:“哪个大高个?”

季怀真一指燕迟:“跟你爹穿得差不多的那个。”

阿全摇了摇头:“并没有,他,他问我叫什么,我按照你说的,告诉他我叫季晚。他说很好,还摸了摸我的头,问我愿意当谁的儿子,我说我是舅舅的儿子,他又说,很好。他还说,我以后姓陆、姓季、姓拓跋都可以,唯独不能姓李,舅,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姓李?”

听罢,燕迟与季怀真面色同时沉下,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准瀛禾的意思。

燕迟道:“阿全应暂时是安全的,听我大哥的意思,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大齐太子还活着。”

阿全又道:“舅,我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到底姓什么。”

季怀真哄道:“你想姓什么就姓什么,挑个字儿好写的。”

燕迟抱起阿全,将季怀真安顿下来,夜晚一到,携季怀真与大齐旧臣前去赴宴,让白雪看着阿全。

瀛禾不止允许陆拾遗出席,还带着陆铮前来,让他坐在自己右手边,此位之重要,简直在明晃晃告诉众人,一旦他登基,丞相之位必定是陆铮的。

然而远在临安,还有个李峁虎视眈眈,以复国名号自立为王,大齐群臣看不清前方局势,不敢轻易发言表态,只胆战心惊地与瀛禾虚与委蛇。

正要挨着季怀真入座之际,燕迟突然发觉大齐群臣皆是面色怪异、神情微妙地盯着他,诡谲目光又在季怀真与陆拾遗身上流连忘返,这才想起——在外人眼中,季怀真与陆拾遗是死敌,而他拓跋燕迟与陆拾遗才是在明面上成了亲的关系,应当与陆拾遗一起,和季怀真势同水火才对。

陆拾遗对那些刺眼打探目光浑然不觉,独坐一席,痴痴傻傻,玩案上的酒杯。

季怀真似笑非笑地朝燕迟看了眼,燕迟才硬着头皮去到陆拾遗身边坐了,心想今夜还有的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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