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抹把眼泪:“你记住奶奶的话。”
她牵着刘学走到门口,指着院子里的柴火堆:“你什么时候吃不上饭了,就挖柴火堆下的地,知道吗?那里是奶奶留给你的东西。”
刘学认真点头:“知道了!”
“还有这封信。”她颤巍巍地塞进刘学的手里,“是奶奶托人写的,交给廖远停,明天就交给他,知道吗。”
可是……这几天他都没回来。
刘学垂眸点点头,将信收好:“我知道了奶奶。”
老人摸他的脸,从眉眼摸到鼻梁,嘴唇,最后拍拍他的胳膊,温柔地说:“回去吧,回去吧。”
李单和刘学走了,一路上刘学都很低落,电视剧也看不下去了,回到霞洛园,他给廖远停打电话,问他今天回来嘛,廖远停沉默片刻,说得明天。
刘学说好吧,无精打采的。
廖远停问他怎么了,刘学没忍住,就抱屈,说奶奶要去很远的地方看打麻将,不带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廖远停在饭局上,不方便安慰他,只能告诉他快回去了。
刘学把心里的沉郁说出去,心情好的多,说那你快点回来噢。
廖远停挂了电话,听着对方侃侃而谈,笑着点头,指尖在桌子上点两下,却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干脆地打断道:“抱歉王总,今天有点急事,我们改天再约。”
叫了代驾,他坐在车上,又给刘学打了回去,刘学说没事,已经躺床上,准备睡觉了,廖远停说好。
回到霞洛园,别墅静悄悄的,没有亮灯。
廖远停开了小灯,换鞋进屋,简单地洗漱完就上楼去卧室,刘学已经睡了,蜷着身体,露着一张小脸,他看了会儿,安静地走到床边,低头想吻他,眼的余光却看到桌子上放的信封,就在刘学给他的情书旁边。
封面上是歪歪扭扭的五个字,廖远停亲启。
廖远停皱眉,拿起信封拆了。
一张有些泛黄的稿纸,上面写着两行字,是一首古诗,有几个字还是拼音,廖远停越看越皱眉。
刘学今天回了家,那这封信……
他看看熟睡的刘学,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直奔李单卧室,李单睡意朦胧中听到廖远停的声音,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他穿着睡衣就开门了,廖远停说:“开车,去彭怀村。”
李单愣了:“现、现在?!”
“现在。”廖远停拿着信,越看心越慌。
-白苎新袍入嫩凉。春蚕食叶响回廊。禹门已准桃花浪,月殿先收桂子香。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明年此日青云上,却笑人间举子忙。
很普通的一首诗,祝愿对方仕途顺利。
但徐喜枝有什么好祝愿他的?
除非,这是首告别诗。
李单慌的裤子都差点没穿上,拿了车钥匙就秃噜下楼,廖远停坐在车上,努力让自己不往坏的方面想,他不敢想。
黑轿在一片漆黑的夜中行驶,到彭怀村时,凌晨四点。
廖远停几乎是跑到那破败的院子,一把推开门,一片漆黑,李单有眼色的打着手机手电筒,他们来到老人睡的屋子,静住。
她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嘴角流着血迹。
廖远停闭闭眼,走过去。
这么多天,他没有感到疲惫,但在今晚,他忽然感到无法言说的无助。
“医生,找医生。”他胸腔起伏极大,声音嘶哑,却在李单转身的瞬间,叫住他。
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李单全程大脑空白,反应不过来,甚至感到窒息。
廖远停缓慢地蹲下来,把头埋在臂弯里。
天亮了,他恍惚地想。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