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野走近了。
秦漾动作缓慢艰难地扭头,他脸上很脏,沾了很多灰,跟以往那高高在上、干干净净的模样截然相反。
“商、商野?”秦漾眼前模糊,太久未进食令他头晕眼花。眼睛好不容易聚焦,当看到Alpha冰冷的眼神后,他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商野抬腿,踩在他的肩头让他翻过身,然后慢慢蹲下身,对上秦漾惧怕的眼睛。
“秦漾,我没打算收拾你的。”商野语气淡淡的,可是说出的话让秦漾如坠深渊,“但是你动谁不好,非要动周颂。秦家把你宠坏了,让你忘了有些事情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漾抖着身体,开始哭,“对、对不起!商野,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一定离你、离周颂远远的。真的,你信我,你给我个机会!”
商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晚了。”随后冲着保镖扬了扬下巴。
提着箱子的一人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打开,里面是一根细细的针,针管里是透明的液体。
秦漾看着保镖把针拿起来,缓慢地挤了挤,有些液体从针头喷出来。他怕极了,如同濒死的鱼那般无力挣扎。
几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他的手和腿,轻轻松松固定了秦漾的动作。他们撸起秦漾的袖子,当着秦漾的面,将针插入他的手臂血管里。
刺疼使秦漾更加绝望,哭得更大声,几近嘶吼。
商野捂了下耳朵,兜里的手机响了响,他边转身往外面走,边拿出手机,看到是周颂发来的消息。
【ZS】:今天晚上要加班,下了班我自己回家。
商野低着头回消息,身后回荡着刺耳的尖叫。
【S】:怎么一上班就加班?
【S】:他知道来接你,别跑去挤公交坐地铁,回家很晚了
周颂坐在工位上,看着这个“他”,想了一会儿。
【ZS】:他是谁啊?
【S】:我助理
【ZS】:上次来送饭的人也是他吗?
【S】:对
商靳言慢吞吞从破旧厂房里出来,身后跟着的保镖扛着晕死过去的秦漾进了车。
“走了。”商靳言喊了声商野。
上车后,商野关了手机,问:“秦家现在什么情况?”
“垂死挣扎。”商靳言懒懒说道:“资金周转不过来,只有破产。”
“嗯。”
秦漾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灵魂仿佛漂浮在半空中。
过了好久,他睁开眼睛,四肢无法动弹。又一根针推进他身体里,这一次,他能清晰地察觉有什么东西离他远去,后颈的腺体如同炸裂般疼。
腺体切除是一个不被推崇的手术,这个社会大多Alpha和Omega跟随信息素的指引和契合寻找伴侣。少数人选择腺体切除也只敢在私下小心翼翼进行。
等秦漾再次睁眼时,是躺在病床上的,浑身酸痛,脖子一圈缠着厚厚的绷带。他迟钝地伸手,摸了摸侧颈。
疼。
离谱地疼。
秦漾抖着手,眼睛被泪水糊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在他面前摊开。
他没有腺体,也没有信息素了。从一个人人追捧的Omega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他,冷淡地说:“醒了就起来吧。这里,商少爷让你接电话。”
她打开免提。
秦漾听到电话里传出他大哥的声音,很慌张。
“秦漾,家里不行了,你不要回来了!”
随着他大哥声音的逐渐远去,秦漾的心也猛烈往下掉,摔得粉碎。
“大哥……”秦漾嗓音嘶哑。
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护士离开病房。
“回去吗?”商靳言看着平板,屏幕里是秦漾跌跌撞撞下了病床往外跑的画面。
商野点头,“你自己回去吧,我回国。”
商靳言眉心一跳,“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看看?妈都说好久了。”
“再等等。”商野推拒道。
“你是不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事儿?”商靳言毫无征兆地开口。
闻言,商野掀起眼皮看向商靳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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