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鲤:“我知道你一直生活得如履薄冰。我改变不了。但我想你那个冰能稍微结实一点点,让你可以走得不那么谨小慎微。当你透不过气的时候,偶尔,也可以小心地跑一会儿。”
安鲤:“当你有需要的时候,我想你不是只能躲起来压抑地解决性欲,还能有些空间,尝试感情,拥有平等的爱人。”
许:“。”
许少卿其实对笨蛋的容忍度非常差。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是,自说自话,多管闲事,没有界限感,热爱给人添乱还以为自己是个热心街坊的无脑蠢货。在出门之前,他准备了很多绝情的,嫌弃的,厌烦和指责的狠话。
在安鲤自作多情的抒情宣言后,是一股脑倒出来的好时机。
但那个定语听起来有点刻意的词引起了他的注意:“什么叫‘平等’的爱人。”
安鲤想了想,说:“你心里喜欢的,不是你身体喜欢的。”
安鲤眼神里对他充满期待和鼓励。但那种真诚的殷切却好像与安鲤自身的需求并没有什么联系。
这让许少卿十分别扭,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别生气了。”安鲤说,“大过年的。别生气了。”
许:“……”
安鲤沉声道:“我保证。周小芸绝对不会出卖你。”然后他补充一句:“不管以后咱们关系什么样。她都不会。我了解她。”
“………………”许少卿沉重地呼吸了一声。
“我认识她十五年。”安鲤说这个时间限的时候,声音有点苦涩。
“小芸如果答应做这件事,肯定真心实意的,你不用担心。这次你就信我好吗。我保证。”
俩人沉默了一会。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资助小朵的事。”许少卿笑笑,“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在你那里得到过真的情绪,有没有一丝感情。还是全都是恩重如山的反应罢了。”
话题突然就转换了,安鲤一愣。
许:“因为我给你女儿出了看病钱,你把我当恩人看。所以让你干什么都行。是吗。所以你才说好听的,哄我开心。所以你觉得如果我有喜欢的人,就可以打个分手炮自觉滚蛋。所以你才搞这么多事,一个直男,跟前妻说自己是个同性恋让男人包了都可以?”
姜潜每次来舅舅家都会直接开车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要么,也是走正门,因为舅舅家离正门比较近。可今天比较邪门。汽车在医院电瓶诡异地没电了,打不着火,叫车今天也叫不到,最后只能坐公车过来。
不过这个公车站路线是从小门后头过来的,于是他就近往小门走。
他大大咧咧地走着,看见路边树下站着俩人,没太在意。直到他走近,看见正对着自己的那个是许少卿,正要打招呼,突然敏锐意识到他对面那个是自己最近侦查得很熟悉了的接盘侠。
他生生闭了嘴憋回了那个“少卿”。不过许少卿看起来已经看见他了。
安鲤:“不是。”
“你走吧。”许少卿突然说,“以后说。”
安鲤没有动。
“我早就不是……”
许少卿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声说:“别说了,你先走。”
安鲤:“……”
他看着许少卿,有点伤感。
但他也没拖泥带水:“哦。好。那我走了。”
他转身,走了。
许少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不安,小声补了一句:“你……等着,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安鲤的身影渐行渐远,在昏暗中很难看清。许走到一棵树旁边,站了会儿,说:“哥。”
姜潜从树干后面尴尬地露出头:“啊,少卿。”
“想听什么?我告诉你。”许少卿说。
姜潜有点窘,但很快就调整好了。从树后面走出来,问道:“小芸她们到了吧。”
许:“嗯。”
姜潜:“那你怎么不在家,在外面呢。”
许:“你不是看见了吗。”
姜潜:“……那人来干什么的。”
许反问:“他干什么了。”
姜潜打量着许少卿:“是找麻烦吗?”
他眼里有怀疑,矛盾,不解,还有很脆弱但又很大的期待。很复杂。
“……如果要钱,可以给。”姜潜斟酌了一下,说,“也应该给。最好一次性都了结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