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卿按照老郑给的电话拨过去,听到了那个几乎快要忘记了的声音。那男人似乎很疲惫,情绪空洞地说:“喂?”
“喂,安鲤。”许少卿只听到他说那一个字,之前那种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他瞬间兴奋了。
“你还记得老公吗?”他用轻松恶劣的语调说。
“……”那边没有说任何一个字,但是呼吸明显变得又快又急促。
过了很久,许少卿都觉得他可能会直接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然还敢打电话过来?”
“怎么,这个态度。”许少卿笑了一声,“钱不想要了?”
又是那男人气愤到受不了的呼吸声。
“……骗子!”那男人压低了声音怒斥。
看他这个反应,许少卿靠到椅背上,成竹在胸。呵呵,既然如此气愤,却不肯挂电话。敢说你没有抱着一丝希望?
他心中又鄙视又开心。他觉得电话线那边就连着一条咬着鱼饵吞了鱼钩不肯撒嘴的蠢鱼。
他自然是要拿捏着鱼线多蹂躏一会儿的。
于是他笑着说:“宝贝儿,躺着被伺候屁股的感觉还不错吧。老公这个同性恋是不是比你猛多了?哎对了,最后拿着那钱打车回家了吗?哈哈。”
安鲤剧烈地吸了口气:“去死吧骗子!我就当让赖狗咬了屁股,祝你烂吊死全家!一万块算我随的。”
那边把电话挂了。
“……”
牛批。
许少卿缓了半天,又拨了回去。
那边一接,他马上说:“我怎么是骗子了?”
又挂了。
再打,电话直接被扣了。
切……他冰着脸阴损地一笑,发了条信息过去。
钱准备好了,上次同一间酒店同一间房,过来就能拿到。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你应该看得出我不差那点钱。否则,你当时也不会开口就敢跟我要那个数,对吧。
接着又发了一条:信不信由你。晚七点前,过时不候。
安鲤看到信息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着的。
上次被同性恋骗奸的事成了他的梦魇,几乎隔几天就会做噩梦,浑身是汗地在半夜醒来。不仅如此,最可怕的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身为男人的那条魂儿,看到女人抬不起头,看到男人更抬不起头。
我被同性恋上过。
他脑子里总是闪过这句话。
而且,由于卖身钱化作了泡影,他走投无路,短期内超低价卖掉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他搬进了暗无天日的多人地下室隔间,没有任何公共安全保障,到处充斥着异味和蟑螂。
如果说现在除了救小朵以外最想干什么,那应该就是搞死那个骗了他毁了他的“许老板”。
当然他不能杀人,他还得想法给小朵挣钱呢。
但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得去找那人,哪怕就是揍那个骗子一顿,他的梦魇也会多少有所改善吧。
所以他这个约肯定会赴。鉴于体格上他不占优势,他带了一把水果刀,作为壮胆之用。
1208号房间内的许少卿听见那个门铃声,露出一个不出所料的轻蔑神情。不过他心里的兴奋感可比轻蔑大多了,一想到那个傻鱼就在门口等着接受新一轮的羞辱,那里马上有了反应。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去开了门。
门口的安鲤红着眼睛炸着毛。看到他的脸,猛地吸了口气,一副必须马上就要吃人的样子。
许少卿倒是很淡定,甚至优雅地欠身让开门口,一抬手:“请进。”
安鲤毫不犹豫地走进来了,带着一股雄赳赳的风。
许少卿无声轻笑了一下,带上了门。他感觉到安鲤后背一激冷,立马回头瞪住他:“关门干什么!”
刚才那雄鸡的劲头竟然一瞬间就怂到这个地步。
被自己操过的后遗症这么大吗?
呵呵。
许少卿扯了下领带,安鲤就马上后退了一步,手还伸进衣兜里,好像握住了什么。
“……”
许少卿看到他那个动作,眼神一顿。这什么意思。还带家伙来了?
这男人到底是有多虚啊。他心里的鄙视又加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