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牧下意识摇头，“只是……”他一团浆糊的脑袋卡了壳。
“对于黎安，雪霁根本无需费心神。更何况，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说着这些，面对周牧的怔然出神，显然是在想着某个人，西里尔眼底闪过一抹藏得极深的浓烈杀意，“不要再犹豫，你不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要说谁最想让黎安永远的消失，西里尔当之无愧。
但黎安不能死。
上次周牧的话让他知道，如果黎安真的出了意外，那周牧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既然如此，便要让黎安的存在利益最大化。
不仅借此扳倒了镜胧，还能打包送给目前威胁最大的雪霁。带着黎安的雪霁，自然无法再带走周牧，且周牧肯定会尽量避免同对方的联系。
虽说一石三鸟，但如果时间足够，他可以谋划得更好，可现在……西里尔嘴角抿起，眸色微沉。
“……我知道了。”半响，周牧呼出口气。
他看向西里尔，嘴角微动，终还是问道：“你们说的‘最大的威胁’，是指什么？”
说着，周牧下意识放轻呼吸，紧盯军官，似乎想要借此窥见丢失记忆中的一角。
面对如炽的目光，西里尔面目沉静，连眸光都不曾变动一丝。
“黎安。”
“什、”
“最大的威胁，是黎安。有他在，胧儿不方便行动，”西里尔顿了下，看向周牧，“而我，也必须忍耐。”
“……”周牧睁大眼。
军官裹在野战服中的长腿向前迈出，军靴踏在地面发出轻响，迎面而来令人呼吸一窒的压迫感。
周牧浑身发紧，心脏跳得很快，藏在背后的手攥紧了手心的贝壳，似乎能借此寻得一丝安全感。
而军官只堪堪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窗外月光倾洒，柔柔笼罩周身，宛若蒙着朦胧的滤镜般，将那锋利悍然之气尽数化去，反而阴影撩动间，面对军官认真凝视的目光，悄然生出别样的感觉。
“我在忍耐，周牧。”声音低沉，缓声念着，竟似有着万千珍惜的柔意。
“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我的生活乏味而枯燥，我从来不知忍耐、会如此煎熬。”
“看到你、想着你、走近你，一切都被推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欲望。”
“心中的声音告诉我，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只亲近我。”
“我想要你的一切，我想要得到你。”
浓烈的情感几乎要倾泻而出，军官缓缓吸气，重复道：“我在忍耐，周牧。”
“……”周牧似乎能听到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明明两人隔着距离，他却彷佛被那汹涌的潮浪密密裹挟，甚至，他错觉对方在、抚摸他，那种浓稠又热烈的情感，化为一个个滚烫的吻。
吻在他颤抖的身体。
而实际上，西里尔并未再向前半步，他肩直腰挺，立在原地，只是又深又沉的眸光，牢牢密密地网住周牧，连清风的经过，都不被允许。
“误解、伤害、怀疑、逃避，不可否认，我们之间存在很多问题。”
“可我不排斥它们。”
“它们让我感受到心跳的鲜活与躁动，让我第一次体会挫败的滋味。”
“最重要的是，它们让我知道，我想得到你，我更想要得到你的笑容。”
“你的笑容是我尝过最甜的东西，我想要你开心，想要你没有忧虑。”
“我们的相识并不美好，但我相信，波澜带来更深的羁绊，贫瘠艰苦的土壤才会扎出最深的根系。”
“我愿守护你的笑容，陪伴你的成长，带你走出绝望与痛苦，为你献出我所有的忠诚与爱意。”
静立不动的军官忽而向前迈步，惊愣中的周牧下意识攥紧湿黏黏的手心，却在下一瞬，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润润的黑眸中，清晰地映出向前半步的军官低下身形，竟是单膝跪地。
他朝着他，臣服般缓缓垂下脖颈。
“周牧，我今生唯一的爱人，愿意接受我的永久使用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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