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一开始是想过逃的,对于这段近乎饮鸩止渴的偷情关系和愧疚难安的第三者身份。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现实不像星网上浪漫的偶像剧,他既无法在某个安静的养老星系隐姓埋名度过余生,也不可能让男主角追悔莫及,跪地痛哭答应会痛改前非,给他一个所谓的“名分”……他和顾钧阁,在社会地位上,根本是云泥之别。
订婚宴把人在床上绑了半个月之后,顾钧阁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易感期,虞怀肚子里几乎无时不刻不含着别的alpha新鲜的精液,腺体上咬痕斑斑,全身都是男人信息素的气味。
到后来虞怀乖得要命,无论顾钧阁对他做什么,他都只知道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温和地答应所有过分的要求,顾钧阁随便碰一碰他,虞怀就会依偎过来,轻轻去吻顾钧阁敏感的锁骨和喉结。
那根本是任何一个alpha都无法拒绝的、近乎完美的情人模样。顾钧阁嘴上没说什么,但在易感期结束,虞怀软声问他能不能解开锁链时,竟然鬼使神差同意了。
于是虞怀尝试了第一次逃跑。在这之前他已经规划好路线,逃跑中途尽量避开了所有的摄像装置,走了鲜为人知的阴影航道,他以为至少可以躲个五年,但顾钧阁不过用了三天,就成功让当地政府人员把他恭恭敬敬“请”了回来。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一开始顾钧阁还有几分耐心,告诉虞怀这不过政治联姻,他对温纳尔没有任何兴趣;很快,随着虞怀“死性不改”,顾钧阁似乎也懒得再伪装了,或者说相较于别人,他对虞怀的脾气已经好的难以置信了。
换成其他人,早在第一次跑走时,顾家就有各种简单高效的手术或药物可以轻松洗脑,把人变成只会一心围着主人转的“忠仆”。
而最后一次被抓回来,顾钧阁替他请了假,然后给虞怀打了根本不对外流通的omega拟素剂——在这群顶层贵族豪门间十分流行,技术复杂造价昂贵,可以让任何一个性别短暂地呈现出发情期omega的生理特征,甚至让alpha增加受孕的可能。
“目前临床还没有人坚持超过十二小时。虞怀,我知道你一直擅长忍耐。”
将针剂打进虞怀腺体时,顾钧阁是这么说的。
顾钧阁是个自律到近乎变态的alpha,虞怀在上学时就清楚这一点。可他实在难以忘记那一周,他的恋人解开了绑着他的锁链,药剂很快开始起效……
虞怀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可以那么粘腻柔媚,顾钧阁身上的味道几乎要让他疯了。虞怀硬是坚持了两天,直到发情期最剧烈的第三天,顾钧阁在给他打营养针的时候碰到了虞怀的腺体,那一下简直让他濒临崩溃,猝然攀上高潮又被硬生生掐断。
虞怀几乎是跪着求男人来抱自己,求他标记自己,狠狠捅进生殖腔成结射精……
而顾钧阁就那样坐在桌前,面前甚至摆了几份日常要处理的文件。他冷眼看着虞怀浸满情欲的脸颊,一动不动。
“求你……”虞怀声音都在发抖,含着的媚意几乎能拧出水来。
“虞怀。”顾钧阁弯腰摸了摸虞怀的头,然后一根根掰开了恋人抓着他裤腿的五指,因为虞怀攥得太紧,顾钧阁甚至还用了些力,“还走吗。”
这个问题,每次虞怀撑不住了来求顾钧阁,男人都会问一遍。虞怀明明已经几乎神智不清,被发情期烧得脸颊绯红,只知道说各种好话软话来求顾钧阁——这方面虞怀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基本没几个目标能抵抗成功,况且药物拟出的信息素对顾钧阁也有极为致命的吸引力。
但顾钧阁竟然真的无动于衷,哪怕虞怀跪在他的脚边,主动准备好自己,甚至穿上各种暴露的性感的衣服,但只要虞怀没有点头答应,顾钧阁就可以不为所动地继续低头处理工作,或者闭眼训练精神力。
“还是不愿意吗,”顾钧阁淡淡道,“虞怀,你也知道,这些小心思对我没用的。”
“……”手指被强行拽开,虞怀低头,哆嗦着用一只手捂住大半张脸。
他第一次鲜明地体会到,omega的情潮是如此来势汹汹,身体里流出来的水甚至打湿了他的大腿根,连呼吸都烫得怕人。
“你……能不能……”虞怀出声,后半句音量又迟疑地弱下去,转过头,“不……没什么。”
还是没说出口。他本以为顾钧阁会和以往一样,不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就不在意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然而这一次,或许是恋人之间真的有某种默契,或许是虞怀自己也不知道,看着无动于衷的顾钧阁,到底有多少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总之,虞怀低着头,正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扶着桌角离开,却被顾钧阁一把抓住了手腕。
“能不能什么?”顾钧阁道,那神情细看之下竟有几分凶悍,“说完,虞怀。”
虞怀本来就是强撑着站起来的,这一下差点没重新跌倒,全凭顾钧阁攥着,才把自己靠在了桌子边。他闭紧眼没说话,只想着快点糊弄过去。
可顾钧阁这次却不依不饶,这几日向来吝啬的信息素甚至都放出了点,呛人的硝烟味紧紧扼住咽喉,对虞怀来说简直是上瘾般的快感,他禁不住悄悄地深呼吸,很快脑子愈加乱糟糟的,也更想要……alpha的安抚。
顾钧阁又在问他,看来是不会罢休了。虞怀终于败下阵来,道:“……你亲我一下。”
握住他的那只手似乎僵了僵,虞怀没有睁眼,也看不到顾钧阁的表情。他破罐子破摔道:“一下……我就答应。”
说完虞怀就有点后悔了,他偏过脸立刻想要挣脱开男人的桎梏,然而顾钧阁却更用力地抓住了他。几乎毫不犹豫地,一个滚烫的吻落在了虞怀唇上。
“……”虞怀闭着眼,但还是感觉到了脸颊的湿润。
他轻轻地、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好。”
下一刻,衣服被扯开剥下随意丢到一边,顾钧阁把他抱到了桌子上,胯骨卡在桌子边缘,如同两人第一次那样,从背后进入……
发情期结束后,虞怀多休了几天假才回的部队,其实他恢复得很快,只是从腺体到胸口,甚至手指指节上都是深深的吻痕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痕迹,这副样子根本没办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