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的加班，确实有点让陶青山这个作息规律的“老年人”累坏了。以至于在按照平常时间醒来之后，他甚至都不那么想要起床。
“如果有只猫或者有只狗就好了……”把眯开一条缝的眼睛重新闭上，陶青山忍不住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那样他就能有理由在床上多赖一会儿，又或者直接失去赖床的机会了。
“想养？”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陶青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一颤。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还是没能习惯自己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侧有着另一个人存在的事情——无论那个人是游弘方，还是别的什么人。
“……还是算了，”想了一会儿，陶青山还是摇了摇头，“太麻烦了。”
他不太懂得该如何去负担一个生命，也尚且不敢去尝试。
苏暖白也不多问，只凑过来，亲了亲陶青山耳后，那片敏感的嫩肉：“想吃点什么？”
这种自然到了极点的亲昵，远比陶青山和游弘方一起度过的那些清晨，要更像“正常的”伴侣。
陶青山不由地有些恍惚，前一阵子与秦天运相处时生出的那个问题，又一次在脑海当中浮现出来。
但很快，他就收敛了思绪，在思考了片刻之后给出了回答：“酒糟馒头。”
身后忽然一下子没了声音。
好一会儿的微妙沉默过后，陶青山才再次听到了苏暖白的声音：“……不会做。”
陶青山眨了眨眼睛，晚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了和自己躺在一块儿的人。
“我又不是十项全能的天才，当然有不会的东西，”对上陶青山的视线，苏暖白有点好笑，“你看我有给你做过几次中餐吗？”
陶青山想了想，觉得也是，正想说可以自己来，就见面前的人坐了起来——然后在自己茫然的视线中，俯下身在自己的唇上落下了一吻：“要不要出去吃？”
思绪没来由地中断了那么两秒，陶青山有些呆呆地和苏暖白对视，好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啊？”
“正好我记得学校边上有一家不错的早餐店，”而眼前却弯着眼眸，就那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是不知道学校放假了这两天还开不开。”
“不过就算不开，也能顺道回学校看看——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逛过学校，明明我们就是同一届……”
还没完全弄明白苏暖白在说什么，陶青山就被带得晕晕乎乎地点了头，连对方是怎么再次吻上来的都不知道。
“衣柜左边是你的衣服，我按照你的尺码买的，”在放过了被亲得更加迷糊的人之后，苏暖白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轻笑着开口，“我就猜你不会带衣服过来……虽然也很喜欢看你穿我的衣服，但每次回去的时候，都还是穿着一样的衣服，总觉得我亏待了人……”
根本没给陶青山理顺这些话里面的逻辑关系的机会，苏暖白就又一次低下头，印上了他张开的唇。
——苏暖白实在爱极了与这个人接吻的感觉。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分明已然有了充足的经验与技术，可每一回被忽然吻住的时候，这个人总会表现出一种受到了惊吓一般的无措，要过上一会儿，才会给出实质性的反应——或是回应，或是逃避、推拒，又或是喘不上气来的挣扎。
像去戳一只团成一团的小仓鼠，无论对方是忽然整个蹦起来，扑腾着四肢逃跑，还是转过来抱住伸过去的手指，笨拙地又亲密地讨好，都足以让人的心脏整个软化下来。
而直到换好了衣服，和苏暖白一起坐在了学校边上，那家自己也去过的早餐店里，陶青山才意识到，两人此刻正在进行的，就是通常意义上会被称为“约会”的事情。
……自己在这些事情上，是不是总是有点迟钝？
想起来秦天运之前做过的类似的事情，陶青山低下头，默默地把碗里的豆腐脑吃完，又新要了一笼小笼包。
平常不放假的时候，这家店总是特别挤，经常会出现一些品类的东西数量不足，来了也吃不上的问题，弄得陶青山在节假日不回家的时候，过来这边总会习惯性地多点一些。
只不过，那会儿宿舍里，总会有几个起不来床的家伙，为他消耗打包带走的餐点，而现在，陶青山却只能和对面的苏暖白，一起分最后半笼明显已经超出了两人食量的小笼包。
“原来就算是大音乐家，吃撑了肚子也会鼓出来啊……”没忍住，又摸了摸苏暖白的肚子，陶青山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可思议，让苏暖白不由地有点好笑。
他大概有点知道，自己在这个人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形象了。
拉住某个人还在自己小腹上乱动的手，苏暖白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了一个带着惊讶的声音：“青山？”
陶青山顺着声音转过头去，顿时就是一愣：“李平？”
“你不是说靠上了张教授的研究生，这两年一直都在国外……啊，”话说到一般，陶青山就反应过来，“那边的项目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