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自己射精结束的阴茎拔出来,季关宁脱掉了陶青山和自己身上,剩余的碍事的衣物,抱着人往床中央挪了挪,才满足地蹭了蹭身下的人的鼻尖,轻声问他:“上次和我做的事,还记得多少?”
陶青山愣了愣,似乎有点意外季关宁会问这个。
但他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陶青山记得自己吻了对方,也记得一些交合间的零散碎片,但更多更具体的,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脑海中剩余的,只有那仿佛能够将灵魂都吞没的汹涌快感。
“是吗……”盯着陶青山看了一会儿,季关宁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一时之间有些说不上来,自己是该感到遗憾还是庆幸。
他抬起手,轻轻地擦去陶青山面颊上粼粼的泪痕:“还想做吗?”
陶青山的睫毛颤了一下。
——自己的情绪很不对劲。
前几天陶青山就发现了这一点。
从按照苏暖白所说的,尝试着缓和对待游弘方的态度开始,他似乎就在一点点地累积某种情绪——陶青山说不清楚,却只感到压在胸口的那团东西变得越来越沉闷,也越来越烦躁。
他在车上对对方所说的,并不是假话。
那些负面的、压抑的情绪,在今天——或者更准确一点地说,在季关宁出现的那一刻,到达了顶点。
陶青山真的有试着去剥除游弘方与自己的关系,单纯地将对方当成一个相识的人来看待,甚至也一度以为自己取得了成效……可人的感情,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东西。
明明那份名为“喜欢”的珍视,已然消失无踪,他也并不对那个人抱有任何主观上的恶感或者排斥,两人之间所剩下的,却依旧是不能被划归到那条特定的界限之外的联系。
这大抵也是为什么,即便是和平分手,大多情侣也没有办法再成为普通的朋友。
他和游弘方之间想来也是如此。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重新以扭曲的方式粘合在一起,又或者彻底远离两个结局。
苏暖白想要的,应该是后一个。
——陶青山不是傻子,单纯地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就信以为真。
但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没有将对方当成恋爱对象看待过,而对方也确实没有向自己索要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陶青山并没有对此生出太过强烈的排斥。
……又是一条新的、过去未曾发现的规律。
他或许应该把它记在笔记本上。
唇边扯开些许嘲讽的弧度,陶青山安静地与眼前的人对视,眸子里因情欲而生出迷蒙媚意一点点退去,变作近乎冰凉的清醒。
他抬起手,轻轻地抚过季关宁还有些发烫的面颊,忽地轻声笑了起来:“永远都别说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季关宁愣了一下,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陶青山的意思,身下的人就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了上来。
霎时间,刚刚在脑海中凝聚起来的念头就溃散开来,只剩下酥酥麻麻的一片,让他没有办法进行思考。
与先前的急切与热烈不同,陶青山这一回的动作轻缓而暧昧,连不那么均匀的吐息,都仿佛带着挑逗的意味。
“我不记得上次的事情了,”他这么说着,探入季关宁口中的舌尖在上颚微微一勾,就往后退了出来,“……但你可以让我想起来。”
这甚至已经算不上暗示,而是明晃晃的勾引。
季关宁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
他扣住陶青山的脊背,俯身重重地将人重新压回床铺里,如同要抽干对方肺中空气一般地深吻,连同对方口中的津液都一同攫取。
安静地埋在穴肉深处的肉具也再次动了起来,先是缓慢地在深处碾磨戳蹭,而后往外抽出一小截就送回去,小幅度地插顶着含满了精水与滑液的肉道,最后再连同冠头都一同拔出——整根往里一口气捅入。
陶青山很快就忍受不住地抽泣起来,弓起背胡乱地去推季关宁的胳膊,从喉咙里泄出的哭音断断续续的:“太深……嗯、好酸……哈啊……慢点、呜、慢……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