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性爱确实是舒压的一大利器——激烈而充满快感的性爱尤其如此。
不光是今天在见到游弘方之后,所产生的烦躁情绪,就连这几天里面,一直积攒下来的焦虑压力,也都在那接连的高潮当中,尽数消散开来,只剩下一种轻飘飘、软乎乎的惫懒,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内,让人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陶青山靠在身后已经被染上了些许温度的墙面,任由游弘方搂着自己站着,面上的神色还带着点尚未褪去的恍惚与迷离,忘了动作的手还挂在游弘方的衣服上,在高潮的尾韵里轻微地发着抖。
虽然让造成了自己失恋的对象,用性爱来纾解自己因此而产生的压力,确实奇怪了点……
陶青山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稍微回过了神,仰头对上了游弘方那双还写着灼热欲望的眼眸。
——但至少比早上的时候,在同睡一张床的朋友面前自慰,要来得正常。
紧攥着衣服布料的手终于松了开来,陶青山推了推依旧紧紧地抱住自己的人,还有些沙哑的嗓音里,还能听出些微性爱后的餍足与慵懒:“放开。”
——以及其中那一丝,并没有任何掩饰的冷淡。
游弘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那双与陶青山对视的、榛果褐色眼睛里,浮现出了些微没能弄清状况的茫然。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在怀里的人加重力道时松开了手,往后退开了一步。
深埋进肠道里的事物,随着游弘方的动作滑了出来,惹得陶青山一阵忍耐不住的喘息。那张被操成了一个肿胀肉洞的嫩口,也止不住地绞缩了几下,颤颤地往外吐出了射得太深的白色黏液,任由那不属于自己的事物,蜿蜒着在还在哆嗦的双腿上,延伸开淫靡的痕迹。
——为游弘方展现出太过煽情的风景。
刚刚回落下去一点的欲望,不受控制地再次升腾起来,游弘方根本不需要低头,就能知道自己刚刚释放过的那个部位,再次精神地翘了起来。
然而,眼前的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应似的,蹙着眉调整好了呼吸之后,就将腿上那碍事的裤子,给彻底地蹬了下去。
“我去洗澡。”这么说着,陶青山扶着墙站直了身体,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明明走得摇摇晃晃的,却一点儿都没有要寻求身边的人帮助的意思。
心底那一丝,被先前的惊喜盖过的恐慌,又一次蔓延了开来,让游弘方在陶青山经过自己身边时,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在触上陶青山的一瞬间,就减轻了的力道,并没有带来任何疼痛,却足以让本就双脚发软的人,停下向前的脚步。
陶青山侧过头来,刚刚被泪水浸润的烟灰色眼眸,依旧显得湿漉漉的,氤红的眼尾染着些微平日里没有的色气。
“……啊,”和游弘方对视了两秒,陶青山忽然明白过来似的,弯起唇角,露出歉意又温和的笑容,“抱歉,”他说,“你可能误会了。”
“这并不是和好的意思,”这个人看着游弘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诚恳,“我还是不喜欢你的。”
“性交和爱意并不是一体的,”游弘方看到陶青山的双唇张合着,用最轻软的声音,吐出最锋利伤人的话语,“就像你过去不喜欢我的时候,也还是能和我上床一样……不是吗?”
心脏的闷痛再一次传来,也不再似前几次那样尖锐、剧烈,反倒像是胸口的位置,陡然间被挖空了一块似的,有种空落落的冷。
抓住了陶青山小臂的手,下意识地就松了力道,任由陶青山将手臂收了回去,游弘方看着他就那么收回视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转身关上了房门——
陡然抬起的手卡住了只剩一点,就能完全闭合的木门,游弘方强硬地推开了并没有传来太大阻力的门,有些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仰着头与自己对视的人。
“既然性和爱能完全分开的话,”嗓子里的声音,就如同被挤出来似的,显得粗哑而怪异,“和我多做几次,”游弘方扯高一边的唇角,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轻佻恶劣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