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傅哲单手扶着脑袋,从酒店的大床上痛苦地坐起身来。
白色被子从身上滑落,堆叠在腹肌处,肌肉分明的胸口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挠痕。
一副惨遭蹂躏的可怜模样。
昨晚苏御的到场让包厢里的氛围异常高涨,傅哲受到影响,喝得着实有些多,此刻他的头疼得像无数个小人用锥子在脑子里不停地敲。
傅哲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撩开被子。
身下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
傅哲一脸沉默地看着自己干净清爽的大兄弟,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躺在一个陌生的酒店里,似乎还有人帮他洗过澡。
一种酒醉少女惨遭陌生人捡尸迷奸的诡异既视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个恐怖的念头还未形成,就被傅哲从脑海里踢了出去。他抬起头,环顾了一圈,看见与大床相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似乎等他多时了。
对方双腿交叠,单手支在颌下,靠坐在沙发上,黑色的制服将他的身体从头包裹到脚,领间的扣子系到最上一格。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了一进来,落在青年精致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琥珀色的桃花眼被光线映亮,瞳色淡的几乎透明,清澈的眼底透出一股疏离的圣洁感,一看望去恍若圣子降临。
傅哲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醒了?”苏御放下支着下颌的手,不动声色地挪了下屁股,换了一坐姿,轻声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像极了渣男在骗炮后第二天的开场白。
苏御的问询激活了部分记忆,昨晚零星的画面涌入脑海,傅哲愣了一下,随后怒火攻心,用手指着苏御大声控诉。
“是你!!!”
“没错,昨晚是我强奸了你。”苏御无情打断傅哲的指责。
接二连三的虎狼之词怼得傅哲毫无还手之力。
他抬头望着站在床边的苏御,好不容易积攒的怒气卡在了胸口,痛到爆炸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弯儿。
男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把场子找回来。
傅哲看向苏御的两腿间,再次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是!”
“我是双性人。”苏御梅开二度,再次打断了傅哲的话,“你没看错。”
傅哲顿时卡了壳,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他隐约感觉到苏御应该是被什么事情气到了,但是喝酒喝到断片的傅哲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嘴欠都说了些什么欠扁的话,此时的傅哲无法理解苏御到底在气什么。
从醒来就一直压在心底的委屈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
白嫖他的身子就算了。
这个双性人,太凶了!
在这个时代,双性人在普通人眼中基本上与牲畜无异。只是单纯长了一副人类的面孔,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随意发情的母畜。
双性人在身体发育完全,性成熟后,身体就会产生固定的发情期,必须要与男人性交才能纾解。但同时,他们也有着优化后代基因的特性,凡是双性人生出的孩子,无论是智力,容貌,身体,皆优于普通人。
这一得天独厚的天赋却给这个种族招来了灾祸。
人们开始聚焦这个群体,唾弃他们和家畜一样随意发情,同时也垂涎他们优化后代的能力。
在各方势力的操纵下,双性人不再被民众当做同类,认为他们和家里的畜生无异,民间针对双性人的犯罪率持续走高,帝国趁机出台了臭名昭着的《双性人保护法案》。
法案一落地,图穷匕见,以保护双性人,以优化人类基因为理由的《优秀人种计划》随之展开,双性人从自由恋爱变成了按需分配。
经过多年的政策衍变,双性人从出生起就要被监管局统一带走,身体接受严格调教,成年后被人买走养在家里,也要全身戴满束具关在笼子里。
为了将这个群体压榨到极致,逃脱政府监管,生活在民间没有上报的双性人,则是重罪,抓回去不仅要进行严苛的矫正调教,连帮忙掩盖的亲属都要坐牢。
用膝盖想都知道,自己这明显是被对方拿来当做用来渡过发情期的人形按摩棒了。
苏御作为一个逃避了监管的双性人,怎么敢这么嚣张?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给监管局举报你!”傅哲伸手从床头拿起自己的终端,毅然决然地点开举报页面,“你一旦被监管局抓走,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那你就会因涉嫌强奸未收录双性人而被抓去坐牢。”苏御撩起眼皮看向床上的傅哲,神情淡漠,像极了强迫完良家妇女后,准备用钱摆平的霸道总裁。
傅哲拨号的手指瞬间顿在空中。
“强奸双性人要判多少年,你自己心里清楚。”苏御放下交叠在一起的两条长腿,撑住扶手,从柔软的沙发里缓缓起身。
颀长的身体逐渐舒展开来,肩背平直,腰窄腿长,站在光里,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像一只立在枝头的鹤。
“双性人作为国有资产,你的家人也需要支付巨额赔偿。而到底要赔多少,这要法院说了算。帝国对外资判罚向来喜欢狮子大开口,榨干羔羊的最后一滴血是祖传艺能。你既然想举报,那么做好破产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