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玉与苏黎对视两秒,还是做了决定。“对面小区有房子,设施还算完整,先去洗个澡我让人等下把衣服送过去好不好?”
房子里果然空空荡荡,客厅只有几件家具,小猫被温时玉抱着一动不敢动,苏黎四处打量这间房子,羡慕地冒酸泡泡。
好有钱。
温时玉明显在这住过,用干毛巾把猫裹起来后,领着苏黎去了浴室。刚从昏暗的卧室里翻出自己的衣服,原本在沙发上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去。他带着苏黎进来的时候动作太急,猫从没关好的门缝隙中溜了出去。
他眼底阴鸷浮沉,但一想到苏黎抱着猫时难以掩盖的喜爱,还是追了出去。他前脚刚踏出去,苏黎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头发仍然湿答答贴在脸上,“这个水为什么不热呀——”
声音戛然而止,温时玉不在。
苏黎抿下唇,浴室里水声哗然,想着先找件衣服。
他心跳得有些厉害,看着空阔的房屋心神不宁,强烈的不安翻涌。
温时玉不想把自己带来这里,苏黎能感觉到。
看上去应该是卧室的那间门是关着的,他犹豫了一下,回想温时玉的话,又觉得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东西。
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叫嚣着让他开门。
诡异、疑惑、不安。
应该,没关系的吧。
啪嗒。
伴随着开门的声音,肾上腺素在一瞬间猛然飙升。
无法描述眼前的场景。
苏黎握着把手的手腕激烈地颤了颤,身体在刹那间褪尽温度。
布置单调的卧室墙壁上密密麻麻张贴着他的照片。
各种角度的,正脸或背影,还有裸露情色的淫艳床照,主人公只有苏黎。照片严丝密缝地张贴在一起几乎将整个房间的墙壁都挡满,组成了一个诡谲阴暗的漩涡,在霎那间将苏黎吞噬殆尽。
唯一的桌子上摆放着零碎的物品。
他看到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廉价黑色皮筋。
这是什么?
“连皮筋上都有香味…到处发情勾引人的骚货。”
“鸡巴硬得发痛。”
“用宝宝的皮筋自慰了,射了好多。”
“下次都射你嘴里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温时玉会有这种东西。
桌子上还有那些熟悉的他丢失的文具。
墙上都是他的照片,都是。
好脏,好恶心。为什么要拍这种东西,为什么。
他那时候甚至没有跟温时玉说过话。
苏黎看见了那张在卫生间自己撕扯试卷的背影。
看见了他躺在宿舍床上,嘴巴被强硬撑开塞进男人狰狞下流的性器,脸上是不明的透白色液体。
好恶心。
腥膻的气味好像就在鼻尖,苏黎忍不住抽噎了一下,胃里一阵痉挛绞痛。
他浑身开始剧烈颤抖,牙齿咯咯发出声响,惨白的唇被咬出血色,喉咙里血腥气漫涌。他好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唯一能证明活着的心脏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狂跳撞击着胸口。
大脑一片空白,早就被刻意遗忘的恐怖记忆化为实体粘稠地、丝丝密密缠绕上来。
苏黎想要把门关上,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噩梦塞回盒子。
不是,不是。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多想。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他就跟座石化的雕塑一样站在卧室门口,胸脯剧烈颤动起伏。好冷,苏黎张了张嘴巴,喉咙里发出了难听干涩喑哑的叫声,“呜…”
不是这样的。
他无法控制地想到了很久之前那天,温时玉来找自己时候奇怪的脸色和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着外套。
那个变态那时候真的在卫生间吗?
小梨、小黎。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