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很罕见的脱下了军部制服,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独自走在寂静无人的庭院里。
这座庄园的占地面积很大,远处宛如中世纪古堡的巨大别墅,依旧能窥见其拥有者恐怖的财富和势力。
圆月高悬,花圃里的玫瑰被园丁打理的娇艳可人,花蕊含着露水,整个庭院都弥漫着清新柔和的玫瑰香气。
庭院中间的喷泉池里耸立着一尊高大的白色圣母雕像。这是一些古老家族用来庇佑的标志性建筑。圣母身着宽松的长袍,双手拢在胸前,头部向左微微侧倾,双眼半阖,注视着脚下的众人。洁白无垢的圣像被数道交错的射灯照耀的仿若真神降临。
仿佛只要在神像下祈祷,便会被神明赦免满身的罪孽。
光可鉴人的手工皮鞋落在平整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陆潇穿过偌大的庭院走到别墅前。
如果不是他的手上还推着一个平板车,此时的陆潇看起来更像是准备参加晚宴的贵族。
小车上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长方体,外面罩了一层极其厚重的黑色绒布,四个边角被遮的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小车缓缓的停在了一道满是雕花的巨大木门前。陆潇弯起指骨礼貌性地敲了两下,伸手握住两只门把手,像两侧用力推开。
等待来访的大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屋内的灯光泄了出来。
迎宾用的客厅十分的宽敞,挑高的天花板上垂落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照亮了室内极具华贵的装潢。
陆潇推着平板车走进屋内。
里面的东西似乎很重,陆潇刚把小车推进玄关,前排的车轮便被奢华的长毛地毯卡住了。
他等了一会,发现偌大的客厅里没有半个人出来接应自己。在花园里走到脚痛的陆潇索性不推了,转身关上大门,站在玄关处等候。
不远处的旋转楼梯上,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走了下来。
陆潇抬头望去,目测他的身高应该接近一米九。
沈云哲穿着一套黑色的丝质睡衣,似乎是刚洗过澡,发梢上还滴着水。头发随意的捋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
水晶灯下,他的鼻骨高挺笔直,恍若高不可攀的雪山之巅,在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一条极具侵略性的轮廓线。
“我等你很久了。”沈云哲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语气却懒洋洋的。
两条修长的大腿包裹在宽松的丝质睡裤里,一步一步走下楼梯,饱满的腿部肌肉在顺滑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见男人下楼,陆潇挂上了营业式的得体微笑,“沈先生晚上好,我是特殊驯化治疗中心的调教师陆潇,请问现在方便签收您的货品吗?”
沈云哲直径走到旁厅的开放式厨房,在岛台上倒了杯冰水,仰头喝了几口,这才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审视着站在玄关处的陆潇。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
下一秒,陆潇便垂眼避开,礼貌性地盯着眼前的地毯。
倒不是沈云哲长得不好看。
恰恰相反,陆潇作为调教师,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而这位沈睿的弟弟,却是陆潇见过的所以人当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位。
厨房没有开灯,男人面如寒玉,沁着不近人情的冷光,眉眸深邃且浓艳,自带一股矜贵的气质。
他的眼尾上挑,眉尾直入发鬓,瞳仁又黑又大。若是睁大了,便是非常灵动的鹿眼。可沈云哲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性质,双眼习惯性耷拉着,遮住了小半边瞳仁。
配着殷红的薄唇,像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夺人心魄的血族。
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沈云哲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你就是陆潇?”
“你是我哥哥的调教师。”沈云哲用的是陈述句。
“是的,沈先生。”陆潇闻声回望,大方的接受着男人的打量。
其实作为监管局的调教师,背靠军部,行走在外本不用这么卑微。可在陆潇心里最不想打交道的人选中,这位沈先生绝对排的进前三。
他是一点都不想惹上这位瘟神。
爱看就看吧,早点完事儿早点下班。
也许是男人的神情太过坦荡,沈云哲的目光在陆潇身上转了一圈儿便失去了兴趣,抬脚走进客厅,随意地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他的上衣没有系扣,黑色的丝质衣摆向两侧微微敞开,前襟的缝隙中隐约能看到一小半结实的胸肌。劲瘦的腰腹随着慵懒的坐姿微微弯曲,现出壁垒分明的腹肌。
“开始吧。”沈云哲抬了抬下巴。
傲慢,无礼。
然而这种肆意的姿态放在沈云哲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地理所应当。仿佛坐在王座上喜怒无常的霸道君王,本应如此。
陆潇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从衣袋中掏出一双珍宝鉴赏常用的白手套,戴到手上,转过身,双手拽住推车上覆盖着的黑色绒布,用力一扯。
厚重的绒布无声滑落,由拇指粗细的金属圆杆铸成的金色铁笼暴露在灯光下。
坚固,华贵,金灿灿的。
然而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珍贵动物。
而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
他的身上戴满束具,像犬只似的双腿大敞,跪趴在笼内。只是前肢没有着地,两只手握成拳,套在黑色的皮套里,用束带捆在一起,吊在铁笼顶部的栅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