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照亮了本该幽黑的巷子。
围墙下坑坑洼洼的地上有着一滩滩脏水，将明月映照在上面，没有分清自身情况的脏水，妄想着用自己的肮脏去玷污那皎洁的月亮，可还没等它如愿，就被男子一脚踏碎了它。
男子在微弱的月光下，来到一处后门，男子先是敲了敲门，然后说道：“开开门，我把人带来了，有人吗？”
男子名叫王二，此时他正粗鲁地拉着身材瘦小的继子阿九，阿九不知道王二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是直觉敏锐的他，内心无比害怕，他眼神哀求的看着王二，紧咬着嘴唇，身子一点一点向后退去，试图想要趁机从王二手中挣脱出来。
不王二见状，一把将人扯了回来，要不是怕阿九破相，卖不出好价钱，他肯定会对阿九拳打脚踢，让他安分一点。
只见他恶狠狠地对阿九说道：“小杂种！我能把你养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等会儿你给我识相点，别给我搞砸了，不然回去可有你好果子吃！”
王二因为阿九的挣扎弄得有心心烦气躁，拍门的力道越来越粗鲁，像是生怕没人回应一样。
不一会儿，门便被人打开了，王二焦急的手差点打在了前来开门的脸上，门里面走出来三个人，两个高大的的男子和一个已有些年纪的女子，身段婀娜，风尘味浓。
阿九看着那些人，小脸煞白，心里已经猜出了一二，不安的情绪折磨着阿九脆弱的心，只见王二讪讪收回手，两手交叠在一起，对着那个女子谄媚道：“鸨母，我把人带来了给您看看。”王二说着，将阿九推到老鸨跟前。
老鸨见状，用手捏住阿九的下巴，在阿九惊恐的眼神下，细致端看起他那如玉般的容颜，眉心一朵少见的花儿，让老鸨露出颇为满意的眼神。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里，出生眉心带花的哥儿都是稀有的美人，就算是男儿身也是可以生育的，以至于在贫穷人家出生的哥儿，不是像阿九这样被卖到妓院，就是被富户、官老爷买去当他们的脔宠，供他们玩乐。
只有在富贵人家出生的哥儿，命运才会好一些。
老鸨瞄了两眼阿九的身段，缓缓道：“还不错，比我前面买的那几个俊多了。今儿正好来了个神秘的官人，他……我就收下了。”
买！？阿九在听到这个词之后，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受伤，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但他瘦弱的身子哪是龟奴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龟奴一把抗在了肩上。
硬实的肩膀顶着阿九的肚子，再加上他此时紧张的情绪，感觉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阿九无声的哭着，想要求王二不要卖掉自己，他可以一辈子做牛做马的。
然而这一切王二仿佛像是没看见一样，他见老鸨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了，说道：“鸨母满意就好，满意就好，那……那价钱您看能不能……”
老鸨知道王二什么心思，凉凉道：“价钱还是按之前和你说的。”说着，向旁边的龟奴使了使眼色，龟奴便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扔给了王二。
王二连忙接住那袋银子，咂咂嘴，正想说些什么，就被老鸨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别忘了，这孩子可是个哑巴。干我们这行儿的，不会说话可讨不了官人欢心，我愿意收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王二一听老鸨这样讲，连忙将那袋银子收进怀里，生怕被人拿回去一样，道：“是是是，鸨母说的是，那这杂……阿九就给您了，我先回去了。”
王二说完，脚底抹油了一般，快步离开了。
老鸨看着王二那穷酸的背影，啐了一口，道：“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