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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居然就这么在戚幸家里住了下来。
即使各怀心思，两人暂时还是和平相处着，大部分时候，他们表现得就像一对闹别扭的情侣而已，毕竟每个晚上，他们都会做。
江沉这种大妖，根本就不需要通过进食和睡眠来保持体力，但他好像很热衷于扮演凡人，吃喝睡都不耽误，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戚幸看他越看越不爽，只能默默忍下，等着时机成熟了狠狠收拾他。
渐渐地，一个月过去了。
戚幸再次踏入特别事务处理厅。昨天夜里下了点雨，地面有些潮湿，走廊处落了一地的落叶。夏日茂盛的雨水气味和湿热的腐烂气息蒸腾而上。
一行雀鸟飞过。
走过转角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他的五感比常人敏锐，说话的人也没有刻意掩藏自己说话的声音，因此他一字不漏地全听见了。
“哥，不是我说，你那师傅真有点神经病……好吧我承认，论实力他肯定是独一档的，没话说，但他真的精神状态就不正常！他妈的，之前我就觉得了，他每次露出那种假惺惺的笑的时候，肯定就是在酝酿什么变态的念头，或者变态的念头已经实现了……啊，你说他好久都没笑了？那，那肯定是在酝酿更变态的念头！”
“……话我就说到这里，你别不相信，这家伙绝对不正常，是疯子、神经病！哦对了，我听说现在整个二区都在审他的状态评估报告……”
“你说得太过分了！我师傅他不是……”
走到楼梯口处，那下面站着的，果然是他带的宝贝徒弟。
不过，那里说八卦的人却比他想象中要多：七八个。
七八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围在楼梯口那，把整条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他们都站着，众星拱月似的围着坐在最后一级楼梯上的年轻小伙子。大部分人只是默默地在听，然后窃笑，时不时戳一下、推一下坐着的小伙子——正是方旭。
方旭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正恼怒地跟他们争辩。
众人看到戚幸，集体呆住了，脸色上肉眼可见的慌乱。尤其是说得眉飞色舞的那个男孩，脸“唰”地白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师傅……”
只有方旭喊了他。其他人被吓得呆若木鸡，话都说不出来。
他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径直望着前方，提步上了台阶，语气淡漠：“让一下。”
大家就跟小岛上的一群企鹅一样，你推我，我推你，手忙脚乱地让出一条小道。
戚幸上了楼梯，去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201，独间，自己平时也很少来，更多地还是在外场执行任务。这次来他只是为了取一封信和一个私人快件。
回过头，方旭已经在门口，局促不安地站着。他先是鞠了一躬，腰一弯到底，毫不含糊，然后才愧疚地开口：“对不起，师傅，他们其实并不是……”
戚幸停住脚步，对他微微一笑，说了声“我知道”，然后就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然后他开车回了家。
江沉已经起床了，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昨夜留下的靡乱痕迹一扫而空，地板也一尘不染。他进门的时候，江沉正坐在桌前享用早餐——他确实很喜欢扮演凡人。
“欢迎回家，宝贝。”江沉咀嚼着鸡蛋，发出的声音有些含糊。他头发还没打理，乱糟糟地扎着，几缕发丝垂在了肩膀上、锁口处。他没穿衣服，只裹了条浴巾，露出美好而健壮的肉体，肌肉可观，很有男性魅力。即使不修边幅，有他的脸蛋在撑着，笑容依然迷人。
戚幸没有理他，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皱了皱眉头。
“什么味道？”
毫无疑问，香水的味道。
而且还是那种甜腻腻的水果和杂七杂八的玫瑰茉莉混在一起的、甜腻腻的香气，前后调都浓郁得像酒，熏得人喘不过气来。他和江沉都没有擦香水的习惯，更不用说这种小女孩才喜欢的花哨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