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好,常婉捧着桃花酿靠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晒着太阳看着对面。
目光一转就看见卫铭从远处走来,身上那常年不变麻布短打竟然换成了一身玄色的衣服,料子还是上好的流光锦,日光下老远一见就看见那独特的光泽。
!!!?
常婉兴冲冲的跑过来,“卫铭!”
没想到她叫的人扭头看到她脚步一停,居然转身就想走。
这怎么行,常婉拎着裙摆就跟过去。把人一拦,女流氓似的围着卫铭上下打量。
近看卫铭这身打扮更是不凡,连束发用的破布条都换成了白玉高冠,配上衣服上精致的滚边,暗色提花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啧啧啧.....”卫铭人长得好,平时随便套个短打也看着赏心悦目,如今打扮起来更是一副唇红齿白,丰神俊朗的贵公子模样。
卫铭难堪极了,扭着脸不让她看仔细,冷声道:“你让开,别拦我。”
“急什么,多好看呐。让我再看看。”常婉就没有能看懂眼色的时候。
卫铭脸色更难看,连拳头都攥紧了。
常婉隐约觉出不对:“这是怎么了?换了新衣裳,就该快快乐乐的,怎么你反倒愁眉苦脸的。”
卫铭怕她看出什么,抬手搓搓脸把所有的崩溃屈辱都揉碎,然后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
“真的没事?”
“没事。”卫铭扯着嘴角,连自己都觉得假。
好在他面前的是常婉,不让但凡换个人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果然,常婉听他说没事就真的没再追问,反而拉着他往河边她刚刚靠着的大石头哪里走。
卫铭被她扯得一个踉跄,脸色怪异了一瞬又马上恢复过来。
常婉给他指着河对岸的人影,兴奋地大喊:“卫铭,看!我知道石鹤每次失踪都去哪里了,他来这里陪老树精玩了!”
那道光溜的人影听到声音猛一回头和卫铭四目相对。
“!!!!!!”
“!!!!!!”
“啊!!卫铭你有病!!!”对岸的石鹤触电似的闪到一边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边跳脚边骂娘,“常婉情况特殊也就罢了,你TM是脑子有毛病吧!”
卫铭眼角一扫就看见两具白花花的身体,飞快的捂住常婉的眼睛押着她转身。
“我不知道!我只是路过!”卫铭脑子都要炸了,他觉得自己比石鹤更崩溃,过往的认知完全被颠覆的感觉太过可怕,“你和老树精不是忘年交吗?!!怎么交着交着你们还脱光了抱一块儿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周止满头火气,闻言敞着衣裳不满的回声,“什么忘年交啊,你们跟着云景整天叫我老树精我都忍了,忘年交是什么鬼?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我老吗?!”
这老树精虽然活的时间长得不知道多久了,但人身确实生得鲜嫩漂亮,着实和老搭不上边。
而卫铭明明刚刚才在仇厉那里遭受身体和精神的摧残,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熟悉的伙伴身边却又受到新的精神冲击,一时间什么都不想管了,不顾身后石鹤的吱哇乱叫只捂着常婉的眼往回走。
走出一段距离放开常婉,才发现她神色不似先前活泼。反倒板着个脸,冷若冰霜地和他对视。
察觉不妙心下一沉,卫铭试探的问了句:“听云景说你最近在认真准备大比,准备得如何了?”
常婉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好准备的。”便转身丢下他走了。
也不拎着裙摆了,行动间昂首挺胸步子迈的也比她先前大些。只看行为举止竟是和如今的卫铭像了个七八成。
卫铭一拍额头,神色痛苦极了,只觉得生活处处不如意。
如今常婉显然是将他当成了新的模仿对象了,云景一会就得杀来问罪。
卫铭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刚刚各种割地赔款才让仇厉放他出来,原本身上穿着的衣服还被弄坏扣下了,只能接受仇厉给他新取的这一身。
本来都打定主意出来之后暂且紧跟着云景混,到时候仇厉如果想强来只要使个眼色云景就有办法撒泼耍赖的不让仇厉将他单独带走。
谁能想到现在常婉突然又换了观察人,开始模仿他了,那别说给云景使眼色让他帮忙了,只怕很长一段时间云景都要看他不顺眼了。
偏偏常婉还带着他撞见了石鹤和老树精勾搭的场景,那完蛋了,卫铭仅有几个熟人居然在刚刚被一下子得罪了个干净。
举目四望,居然找不出一个能帮自己的人!想到害他至此的仇厉,身上更难受了。
卫铭抬步艰难的往分给他的小院走。
常婉的模仿向来入木三分和本人也相差不多。如今只像了七八成倒是因为卫铭刚被折腾个狠的,腿心里还又夹了个粗玩意,使得他再不敢像先前那般大跨步走了,缩着步子虽能勉强维持正常人的体面,却已经与先前有所区别了。
越走腿越软,这条回小院的路仿佛越来越远。卫铭只狠自己怎么没将玲珑阁带在身上。
玲珑阁是上次大比赢来的,平日都放在卧房的里并不随身带着,只在情潮那几日进去躲几天。
然而现在卫铭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好时时躲进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