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谢霄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被谢霄强暴昏迷数日,身下淫物至今无法取出,没有人比他更能证明自己发生命案时所在。
薛言淮与谢霄的相处,林林总总算下来二十余年,纵使有仇怨有不堪,可在他认知里,谢霄是绝不会撒谎欺瞒的。
是什么时候,谢霄变成了这样呢。
他失魂落魄,双目怔怔,松开了扒着牢门的手,兀自跌落在地。
薛言淮浑身难受,无法言说部位更是酸软发疼,他不愿拉下脸面丢了尊严,只恶声道:“我要洗澡!”
那弟子不可思议看着他,随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薛师兄将此处当做什么?饭馆,澡堂?还是你家,想来便来,还得为你好吃好喝,洗澡水供着么?”
薛言淮忿忿咬牙:“那你给我用清洁术。”
弟子笑得快要滚地上,招呼门外弟子一齐来听笑话,他二人在牢狱外看着薛言淮落魄模样,道:“薛师兄,你既犯下错事,还是老老实实安分些等待接受惩罚的好,别再想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薛言淮狠狠瞪着他们:“我说了,我没有杀人,你们让谢霄过来啊,让他和我当面对峙啊!”
那弟子显然已认定他便是凶手,讽刺道:“你以前见清衍真人容易,可现在,已经不是想见就能见上的了。”
他二人聊着聊着,用奇怪眼光瞧了一眼薛言淮,声音不加收敛,道:“就他这样,宗主那位亲传竟还想见他。”
薛言淮一顿,心道:“封祁?”
原书中,封祁便是在仙门大比中大放异彩,被云衔宗宗主觉察其天赋收作亲传弟子,也是他接管云衔宗近五百年来第一位徒弟。
他极为看重封祁,封祁也因此得了宗内重点培养,灵丹秘籍取之不尽,为他身上特殊灵根的修炼打下了坚实基础。
薛言淮想到封祁,便不由自主同时想起那日情景,心中犯呕,不知该用什么模样面对封祁。
好在那弟子接着道:“不过此地岂是想进就能进的,他徘徊多次,还想强闯,还好被我以此地法阵拦下了。”
“也不知他看上薛言淮什么,听说他二人在仙门大比时,薛言淮便一直缠着他,”另一弟子用奇怪的眼神瞟了一眼薛言淮,道,“也是,他才入门,道心不稳,这薛言淮又长得……也怪不得他。”
“听说了吗,那日仙门大会死的弟子还曾与封祁闹过不愉快,当时不知凶手是谁,现在想来,怕是被他看见薛言淮与这小子龌龊之事,被他灭了口罢……”
这二人话语假意遮掩,实则鄙夷之情毫不收敛,明里暗里皆指向薛言淮不知廉耻,以下作手段令封祁被他吸引。
薛言淮牙齿磨得噌噌作响,却又无可奈何,只将他二人模样记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定要他们付出今日侮辱代价。
翌日,薛言淮从稻草上醒来,正看见步入门道的封祁。
照理说来,进入云衔宗戒律堂监牢的弟子多是犯下大过或极为危险之人,封祁没有资格前来的。
可他带来了宗主玉牌,毫无阻拦到了此处,又以玉牌作令,命那两弟子离开,想来是去特意求了宗主,才得允探望与命令资格。
薛言淮自己被看见那副失了尊严模样,只觉浑身难受,耻辱不已,躲进屋内角落,不想与封祁见面。
封祁唤了他几声,薛言淮将脸蛋埋进手臂间,被喊得烦了,才回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好戏吗?”
封祁声线不似平日明朗,多了几分说不上的哑沉:“我想见你。”
那日场景历历在目,薛言淮闷着声音,骂道:“我不想见你,滚开!”
“不要躲我,”封祁道,“我很想你,也知道你那日……身不由己,我会想办法。”
“你还敢提那日之事!”薛言淮虽落到监牢,脾气却从未减弱,知道自己入了绝境,半是破罐子破摔,半是将多日怒气一并施加,骂道,“救我?你若当真有本事,便不会想进来看我都要求着人,也不至于只会嘴上说说,起不到半点作用!”
封祁侧头看了一眼屋门外把守弟子,取来法器,隔绝屋内声音,道:“我不会再让谢霄这样对你。”
光是听到谢霄二字,薛言淮不知不觉便眼眶发酸,胸口痛楚之感再度蔓上,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陷入掌肉,声中止不住哽咽:“你再提谢霄一次,你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封祁拿他没法,抿了抿唇,道:“你好好休息,再等几日,到时我会带你一齐离去。”
“答应你的事,我也不会忘记,”他道,“我混元之法已小成,再过一段时日,会替你杀了……他。”
薛言淮在理解前一句“一齐离去”,封祁看他撇着脸,道:“我来就是想看你状况如何,既然你还有精神,我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薛言淮却想到什么似的,忽而制止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