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点点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俩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薛望秋把夏天带去了卧室,关上房门,坐在窗边,夏天看着窗外的雨,薛望秋则看着夏天。
小院子已然汇聚了个小水潭,豆大的雨滴不断砸在其中,溅起朵朵硕大的雨花。
良久之后,夏天终于开口说道:“小秋,咱们以后不能再见面了……”
“不能再见面是什么意思?”薛望秋心中一凉。
夏天咬了咬下嘴唇,狠着心说道:“就是分手的意思。”
“分手?”薛望秋面露痛苦之色,“天哥,你要和我分手?”
“对!”夏天的泪水在眼眶子里打转儿。
薛望秋深呼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住情绪,他伸出双手分别抓住夏天的两只肩膀,将起扳过来面对了自己,“天哥,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夏天不敢看薛望秋的眼睛,他紧闭双眼,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薛望秋痛心道:“天哥,怪我!都怪我!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就注意到了你有许多反常的地方,注意到了你的心事重重、魂不守舍,你的不安,我全都看在眼里,但我却没有认真关心过你,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没有跟你坐下来好好的谈上一谈,没有问过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是我的错,夏天哥哥,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小秋,别这么说!你别这么说!”夏天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薛望秋擦眼泪,“不是你的错,小秋,你不要自责,这都是命,我的命太苦了!”
“天哥,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薛望秋用双手攥住夏天的那只手腕,“我整天忙于工作,只想着转钱,却疏忽了对你的关心,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说着说着,他也忍不住开始哭泣。兄弟二人相顾而泣,简直想要抱头痛哭一场。
哭了一会儿,薛望秋突然对夏天说:“天哥,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说罢,他起身走去外间。不到一分钟便回来了,他将一把钥匙递给夏天,“天哥,你看!这是我们新家大门的钥匙。”
夏天接过钥匙,心中百感交集。柯清淮前些日子跟他说过,说小秋在托人帮忙找房子,没想到小秋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可是……可是他没办法陪小秋住进去。
“我知道你住不惯小区里的房子,所以我就委托中介在城郊找了套房子,是民用的自建房,两层小楼,带了个小院子,院内种着一棵芭蕉树,树下有石桌石凳,跟咱们家里的一样,阳台上摆放着许多鲜花,房东说是上任租客留下来的,可以洗澡和做饭,环境很好,不会吵闹,附近就有公交站和商场,出行购物都挺方便的,我把上下两层都租了,等搬过去了,咱们再给元宝弄个小窝。”薛望秋向他描述着新房的样子,“天哥,原本我打算等房子收拾好了再给你这个惊喜的,我想叫工人把墙壁重新粉刷一下,可是现在我等不及了,我迫不及待的想和你有个新家。老婆,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去城里跟我一起住吧,我想让你陪着我,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夏天哥哥,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小秋……”夏天天早已泪如雨下。
可惜,太晚了,来不及了。
“天哥,别哭!瞧你,眼睛都哭肿了。”薛望秋动作轻柔的为他擦拭泪水。
他持续呜咽着。
“天哥,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面对,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好吗?”薛望秋说道。
他哭着摇了摇头。
这件事,他们没办法一起面对。他已经深陷泥潭,不愿小秋再牵扯其中,他情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换取爱人一生的自由、平安与幸福。
“夏天哥哥,你怎么越大越爱哭鼻子?!”薛望秋屈起食指轻刮了下夏天的鼻梁,他眼睛在笑,心却在哭,“嗯?好啦!不哭啦!我亲爱的宝贝儿,我会保护你的。”
夏天哭得停不下来,最后都快哭岔气了。薛望秋为他顺着胸口,他好容易才平静下来。
薛望秋又给他端来了一小杯凉白开,哄着他喝下。
“小秋,你抱抱我!”夏天红着眼睛说道。
“好!”薛望秋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小秋,再抱紧一点儿好不好?”夏天搂住薛望秋的腰,他把下巴抵在薛望秋的肩膀上,近乎贪婪的闻着小秋身上的气味。
薛望秋紧搂着他,在他脖颈处亲吻,抚摸着他的后背。
俩人抱了很长时间,后来,薛望秋将夏天抱去床上,让他休息一会儿,夏天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似的。见夏天哭得这样伤心,薛望秋也不敢再追问了,他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接着回到卧室,爬上床从后面搂住了夏天。
夏天哭得脑袋昏沉,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诉说。
把真相告诉小秋,小秋又能怎么样呢?依照小秋的性子,若是得知了实情,他肯定会去和那四个混蛋拼命的,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把错误全都归之于他。
都是他的错,小秋是无辜的,如果能够让小秋平安无恙,他愿意这一辈子都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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