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被裴子铭养得越来越娇,稍微磕着碰着都会主动缩进他怀里撒娇。
他们刚开始时可没有这么和谐,林冉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家里才重新出现易碎的瓷器,好像试探他一样放在那些显眼的地方。
看都没有多看,更别说去碰了。细长的手指缩在宽大衣袖里,视线偶尔掠过餐刀反光的表面。林冉脑子里晃过一些画面——带着血迹的锋利边缘,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上。
碾了碾裙子的衣角,林冉恍惚想起裴子铭说给他买了新裙子的事情。他以前是不准穿衣服的,现在最多也就套着件纱裙,掀开便能看见淫熟的女穴和胸口。
他双手捧着已经显怀的孕肚,不知道在沙发上等了多久,痴痴地等着裴子铭回家变成林冉的日常。他某些时候眼睛看不清东西,模模糊糊的到恢复正常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那些惩罚的后遗症,林冉怕黑。客厅突然变成一片黑暗时,他茫然地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脑袋。等裴子铭把他轻轻地捞起来,手指沾到林冉脸颊的泪水。
林冉一伸手,宽松的袖口往下滑露出小臂,纵横交错的伤疤非常显眼。裴子铭用拇指摩挲着那些疤痕,锋利的眉眼在此刻也变得柔和。
“生日快乐。”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林冉,终于明白今天原来是他的生日。
裴子铭把他放在沙发上,细细打量着此刻的林冉。看他不自觉展露的娇憨神情,湿漉漉的黑眼睛,再到长裙包裹下的糜艳躯体。伸手整理着林冉滑落的肩带,像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今天你生日,带你出去转转。”
隔着防窥车窗无法欣赏外面的风景,他出神地盯着黑漆漆的窗户,内心深处有些期待和不安。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打开车门是刺眼的亮光,林冉抬起手遮挡阳光,透过指缝眯起眼睛看那远处的建筑物。看清后他被吓得嘴唇失去血色,浑身颤抖着缩在车座角落。裴子铭喊他过去,林冉只是慌乱的摇着头。
“过来。”
他一弯腰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被阴影笼罩的脸庞显得越发冷漠。用呼唤不听话的小狗的方式,向林冉伸出那只指节分明的手。
“我不想去,不想去...”
越说越激动害怕,林冉的眼睛和鼻尖泛红,他双手抱头蜷缩起来,企图用这种姿势保护自己。黑亮的长发半盖住小脸,他抬起头哀求地看着裴子铭。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每踏出一步林冉都在忍着泪水,他被裴子铭扶到外面,整个人暴露在艳阳和他人的注目中。提着红长裙的衣角,两只赤脚在粗糙的地上走动着。
眼前的景色旋转成难以分辨的色块,林冉的手心不断出汗,牵着裴子铭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走在后面。
人们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林冉抬头瞟过去时他们面上很正常,再低头耳朵里充斥着苍蝇打转的嗡嗡声,他甚至控制不好呼吸的节奏。
这里是他的学校,明明曾经在这里学习和生活,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漫长的囚禁生活松动了林冉神经的螺丝,他眨着眼去看地砖的图案,觉得这条路熟悉又陌生。
再抬头看时,裴子铭的身影已经消失。林冉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还不忘护着肚子。他就这样被人注视,打量和窥伺。沐浴在各种各样的视线中。
偏偏在这种时候,林冉的病又发作了。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奇怪的颜色交织着,那些人脸分解后构成光怪陆离的模样。他吓得趔趄着往前跑。
许多议论声传入耳中,贱货、不要脸、天生的婊子...这些话好像是别人说的,又好像是林冉的幻听,可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裴子铭养着的婊子,或者说是宠物,两者皆有。
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林冉往前扑过去快要跌倒,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等人站稳后又改成扶着林冉。轻柔的动作和眼中模糊的身影,让他以为是裴子铭。于是抽泣着缩进那人怀中。
“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安心感让林冉慢慢恢复正常,他抬起泪痕未干的脸,看着抱住他的人。晦暗的色彩缓慢组合成另一副图案,是张俊秀的脸,它的主人正微笑着与他对视。
是秦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