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咖啡里倒了几块糖，用勺子搅拌着，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他看起来比我大几岁，一副没休息好很憔悴的模样。头发留得很长，扎成辫子披在肩头。
交谈的时间不长，我只问了他的联系方式和目标的信息。越说下去越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我不喜欢说话吞吞吐吐的人，尽管如此，脸上还是保持微笑对着他。
男人眨眨眼睛，突然凑过来吓了我一跳，视线落到他苍白到可怕的脸色，到底是什么事把他弄成这鬼样子。
“录像您拿到手后，请千万别看...”
这句话点燃了我暴躁的性格，我之前就再三保证过不会窥探顾客的隐私。也许是不悦的表情吓到了他，男人战战兢兢地坐回去，好像我欺负了他那样，胆怯地缩着身子。
真麻烦。我最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赶紧结束这单就好。
回去之后又是加班加点的工作，很快就把这男人抛到脑后，我没想过除了必要的沟通外会再见面。
捧着手里的饮料，嘴角抽了抽，真没想到出来买杯奶茶都能碰见熟人。
第一眼看过去注意到的是站在他旁边的青年，是那种跟男人截然相反的类型，出挑得刺眼。
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打量着挤在角落里的两人，本来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男人，但是青年推着他的肩膀，强硬地把他挤到墙角。
事态发展出乎意料，我猜到了他们的关系。因为两人的体型差距，根本看不到男人。只看清楚两只手扑腾着伸出来，紧抓住青年后背的衣服，用力到把整洁的衣服抓得皱皱巴巴。好像是想把人推开，却做不到。
喝了口饮料，酸甜的味道在蓓蕾上炸开，我咬着吸管，视线紧盯那边。见证了整个过程，不知道男人说了些什么，青年面色平淡的离开了。只剩下男人愣在那边。
最后还是没忍住插手了，偶尔会觉得我冲动的性格挺麻烦的，也没想过要改正。男人只跟我见过一面，当时没留下好印象，我尽力摆出阳光的笑容打招呼。
“苏先生。”
男人，不，他的名字叫苏文潇。扎好的辫子都扯散了，乱糟糟地披着。他表情很迷茫，尴尬，是秘密被人撞破后的无措。我伸出手指点点他的脖子，吓得他往后退。
“整理一下领子吧。”
我跟青年的体型差不多，很轻松地看见凹陷的锁骨上大片斑驳的吻痕，旧跟新的交错。苏文潇尴尬地去遮，一低头，我又注意到他泛着薄粉的耳垂，竟然连那里都有咬痕。
主动送他回家的路上，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感谢，还提出多给我酬劳。走到老式楼房前，他傻乎乎地打开家门，明明刚被欺负到眼角通红，现在就对只见过两次的人卸下防备。稍微对他好点，眼睛里头全是感激和信任。
脑子里跳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我现在把他压在墙上，会不会让他露出跟刚才如易碎品般脆弱的神态。
我不认为自己会对这种男人感兴趣，语气和态度变得微妙的不善。苏文潇偏偏这方面很敏感，像小动物能嗅出气味来分辨情绪。他可能也察觉到，扶着门往家里后退两步。我很快跟他告别。
结果变得更糟糕了。
苏文潇那双干净瘦削的手，在梦境中时隐时现。印象深刻的片段，是他被吻得喘不过气，像溺水的人胡乱挥着。这回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羞怯和慌乱取代拘谨的神色，大口喘气时探出来的泛着水光的舌尖。
梦境在脑海里翻滚，我把刘海往上捋露出额头，这实在太荒唐了，甚至有点想笑。有人会对着只见过两次的人做梦吗？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联系苏文潇，至少先平息心中的躁动。以为接近他会很容易，毕竟第二次见面可能给他留了个还不错的印象，可现实很困难。
虽然我性格不怎么样，但只看长相还是能迷惑人的。苏文潇却油盐不进，无论我想各种话题，甚至提出再见面，他都只是含蓄地暗示我：尽快把录像弄到手。
可能是那个青年后续的所作所为让苏文潇提高警惕，也可能是他看出来我的真实意图。从一只呆笨的招招手就跟过来的小狗，变得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我徒劳无功，连尾巴尖都没摸到。
有两件事我不会告诉苏文潇。一是他成了我梦境的主角，二是那个录像我早就拿到手了。
录像里的房间很昏暗，可能跟我这边的时间差不多。正如我猜测的，苏文潇是录像的主角。
他全身赤裸，手脚被牢牢绑住。我的呼吸瞬间屏住，先是贪婪地注视着苏文潇脸上每一处变化，他满脸是泪，呜呜咽咽地喊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直到青年掐着他软红的乳尖，毫不留情地夹扯，苏文潇才意识回笼，边喊痛边试图躲开。他戴着眼罩，但我能想象出他惊恐的眼神和泪水溢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