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陷入一个奇怪的梦境中,人在困倦中会降低对低温的抵抗力,他蜷缩在漆黑一片的梦里无法舒展四肢,0012在脚边很扭曲地爬,齐砚听到自己训斥他的声音,但听得不太分明。
他站起来往前走,面前是两座对立的高塔,在高空中用一条铁链连接,光怪陆离的场景切换成游戏规则,他跑进高塔里,每一层楼梯都有不同的怪物穷追不舍。
摸爬滚打跑到楼顶,面前的虚无缓缓化作一扇门,齐砚大力拉开门,想象中的出口却并不安全——明明已经千辛万苦摆脱那么多怪物到达终点了,但到头来却告诉你需要走过这条百米高空的单薄铁链,到达另一侧的高塔,才算真正的胜利。
冷汗从额角溢出,打湿碎发黏连着,齐砚惊醒时已经颤巍巍走到铁链中间,他有些脱力,躺在床上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浑身不自觉发抖,像是恐高后遗症。
摸了摸身侧,温度冰冷,岑聿风不在。
齐砚捏捏眉心缓过太阳穴的阵痛,他浑身上下散了架,动一下仿佛都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刚要翻身下床就被走进来的人从身后抱住。
“嗯?”齐砚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饿不饿?”岑聿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点低烧,我买了药,吃完饭再睡一觉。”
齐砚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0012一个人在农大,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可能是预示不详的梦境让他感到心慌,所以轻轻拍了拍岑聿风揽在腰间的手。
“没事,你不去公司吗?”
“这几天都不去。”岑聿风没意识到齐砚在撵自己,他额头轻轻抵住omega的后脑,好像在嗅他身上的味道。
“啊。”齐砚声音很轻,似乎有点讶异,“好,不过我下午要出门一趟。”
alpha终于察觉哪里不对,他发情期时怀里的omega非但半点紧张的态度都没有,甚至告诉他下午有事,一会要出门。
飙升的紊乱信息素还没有完全平静,岑聿风抱着齐砚的手臂慢慢收紧,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听出的阴郁占有,“去哪?”
“去……”齐砚卡了壳,他思索着和岑聿风先交个底,话到嘴边却变成:“去花店。”
岑聿风深深看他一眼,“我在发情期。”
齐砚不解,“你没有打抑制剂吗?alpha的发情期应该好应付才对,我看看。”
说着,他伸手往岑聿风的后颈腺体处摸,中途被握住手腕截下。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然后自己出门吗?”岑聿风蹙眉问。
“可是你不一定需要omega,打一针抑制剂会比上床舒服很多,抑制剂在你书房右手边的抽屉里,我去拿给你?”
alpha的生理构造和omega不同,实际上抑制剂刚研发出来的时候,并不为omega服务,轰轰烈烈数百年的o权行动才带来了好转与改变。
不过对于omega来说,还是弊大于利。
alpha则不同,他们大多不屑于用交媾的方式的缓解情期,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与野兽无异,所以如今市场用于应对alpha发情期的抑制剂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
确实如齐砚所说的那样,打一针会更有效果。
岑聿风脸色黑沉着,“你发情期的时候我坐了三个小时飞机连夜赶回来。”
齐砚噎住,这要他怎么解释,翻开生理书教面前的alpha认字吗?
好在岑聿风的手机响起,及时为他解了围。
接起电话的alpha往外走,甚至顺手关上房门,齐砚坐在床上轻轻扬起眉梢,没去探究什么。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再次打开,岑聿风面色带着些许不耐,虽然并不是对着齐砚,可还是难免带了情绪,“桌上有饭菜,按你的口味点的,还有鲫鱼汤,我去公司一趟,晚点回来。”
齐砚点头,“好,路上小心。”
等岑聿风走后,他有些好奇他都按照自己口味点了哪些菜,脚步刚迈进客厅就忍不住失笑。
前几年齐砚还不会做饭,经常进厨房端出一盘油烟残渣,然后拌进岑聿风的碗里要他吃下去,偶尔几次还好,直到有一次食物中毒进了医院,彻底把齐砚吓坏了。
一个劲和岑聿风道歉说对不起,然后保证自己下次再也不进厨房了,也绝对不逼着他吃这种东西。
岑聿风吊着水轻咳两声,脸色还虚弱着,“那你不闹脾气?”
齐砚被他说得脸红,“我什么时候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