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回家时顺路过去花店,这几天太忙,全靠周小米一人照看着。
店里围着围裙的的年轻alpha正在打理花束,手里还攥着两只染色玫瑰,一脸发愁的模样。
齐砚走进去,“怎么了?”
周小米下意识把两支花往身后藏,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没事,砚哥。”
齐砚朝他身后抬抬下巴,“藏什么呢?这么紧张,背着我做坏事了?”
周小米见藏不住,面上带了抱歉的神色,将捏得歪歪扭扭的花杆递到齐砚面前,“砚哥,这种花好难养,水培总活不过第二天。”
齐砚伸手拨弄两下花瓣枯萎的花苞,卷边的叶子已经呈现发黄的棕褐色,显然无法挽救了。
“两朵玫瑰而已,抵你的工钱。”齐砚说着,又从旁边的桌面上将一整束这个难养活品种的花都送给周小米,“这些也是。”
接过大捧花束的男生有些手足无措,“砚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出一趟远门,花店交给你来看顾,这期间的营业额也都归你。”齐砚从水培醒花的瓶子里抽出几支,手指修长白皙,很快就包好一束美观性极佳的捧花。
他喜欢做这些无聊安静的事,和岑聿风在一起这几年,算得上他过得最舒服最好的时光。
周小米涨红了脸,想摆手又被玫瑰占着,只能一股脑摇头,“我不要钱,你能让我来躲躲懒就已经很好了。”
齐砚没多推辞什么,他向来不客气,欣然接受,“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下次见。”
潇洒的omega唇角带着笑,一如周小米十年前的童年记忆,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砚哥,我叫周礼。”
“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是不喜欢小米粒这个称呼吗?”齐砚回头看他。
“没有……”
齐砚找出店里的钥匙,还有钱箱的密码,以及供货商的联系电话都给了周礼,“好了小礼,下次见。”
周礼呆呆看着齐砚走远才回神,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没出息。
“下次见!砚哥!”
穷人乍富,齐砚很奢侈地给自己打了一针岑聿风的信息素,转而心情很好地收拾起东西来,家是需要经营的,他在这件事上向来做得很好。
熨好泡完柔顺剂的衬衫,整齐挂进衣柜里,齐砚坐在衣柜的隔板上晃着腿,眼睛被阳光晒得眯成一条缝,纤长眼睫泛着金黄光泽。
岑聿风对他很好,宁城圈子里他算是过得最好的omega,他可以买任何东西,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是他看好或想要的,即使价值连城他的alpha也不会多眨半下眼。
可这些昂贵的东西对于alpha来说九牛一毛,齐砚也从不刻意去挥霍他的钱,他从小就是物质生活十分满足的人,对待金钱的欲望很淡薄。
齐砚望向落地窗外,这套平层的地段好到可以拿宁城脉当后花园,而他是这里的半个主人,或者说一整个,因为岑聿风不太过问家里的一草一木和又增添了什么装饰摆设。
换作任何一个omega过来,都不会产生半点不满。
齐砚垂下眼睫,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那要怎么说,他直接告诉岑聿风他爸爸是齐青山好不好?
他的心轻颤了一下,如同被树枝轻轻搔刮。
忽地又索然无味起来。
风平浪静下大厦将倾,齐砚累得蜷缩在衣柜里睡着了,将刚熨好的衬衫拿脑袋压皱,手臂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睫毛上有微不可查的湿润雾气。
蚊虫叮咬只是痒,还没到要剜掉肉的地步。
岑聿风晚上到家时,齐砚睡得正熟,平常通亮的灯光今天四处熄灭,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只能看进飘簌的落叶,半点光亮都没有。
alpha皱眉,已经走了吗?怎么都没有和他说一声。
到底要去哪里都还没有说清楚,岑聿风觉得齐砚是生气在和他耍性子,但他没那么多耐心哄人,将下意识拿出的手机又放回原位。
就让齐砚吃点苦头和教训吧,他迟早会知道应该乖一点,而不是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耍脾气。
岑聿风波澜不惊,表情也平淡。
齐砚在睡梦中闻见熟悉又安心的味道,身体整个蜷缩进偌大衣柜里,将怀里衣服抱得更紧。
暂时没有人发现他。
岑聿风真的很忙,他即使回到家也没有太多时间分进卧室里,而是待在书房更多。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才终于看见形容可怜的omege,岑聿风心里一紧,齐砚当着他面昏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无端紧张起来,怒火同时充斥在心头。
“齐砚。”
迷蒙睁眼的小o只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亲昵自然地贴着他的胸膛拿柔软发丝蹭了蹭,“老公……好困,再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