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一拥而上的人拉开,季弦整洁的衣服已然凌乱,往日那清冷温和的面容尽是冰冷,面色阴翳。
他与钟明道对视了一眼,空气中锐利的寒意如同化为实体,两人都十分狼狈,季弦站起身,在一群人心惊胆战下径直离场。
有带队老师想过来查探情况,见是钟明道,犹豫着刚要上前,就被他一脸戾气的轰走“滚。”
他脸上挂了彩,浑身散着骇人的冰冷,站起身对这乌泱泱的一群人道“都滚。”
如同一场谎谬的舞台表演。
混乱的开始,戏剧的结束。
我安静的躺着,任由外面喧闹再一次归为死一般的平静,我早早关了灯,身体疲惫又麻木,帐篷外杵着一道长长的影子,径直把我的脸覆盖上。
我皱眉,翻了个身,对着另一边干净的面,闭上眼睡去。
露营很快结束,第二天我们就返回了学院。
那天的事很快传疯了,甚至还有人打探消息来问过我,我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后排那显眼的位置是空的,自那晚过后,我就没再见过钟明道。
没人知道他去哪了,而我也不并不想知道。回去后就继续忙碌自己比赛的事情,午间时被几个兄弟喊去吃饭,我拒绝了,他们也没强求,只是在出去时几个人杵在门前,我听见有人嘀咕“奇怪,季弦怎么一直在外面?”
“我刚刚就瞧见他在那站着,不会是来挑事的吧?钟哥又不在……”
我写字的手停顿一瞬,他们说着,几人住了嘴,有人想起当初我跟季弦的关系要好,他们视线就往我这里瞥来,又相继转回头,面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我继续收拾着资料,写了没一会,半响一道温润清雅的声音在我头上方响起“这个地方你处理的很好,不过,你看,他们这种材质两点相排斥,如果互换位置会不会有一个更好的思路?”
我不理他,继续按照自己想法来,尽管经过他那一提醒,我能明确看出那是更为正确的路线。
闷头思虑一会,在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下,我还是决定收拾东西走人。
刚站起身,他就不慌不忙的叫住我,男人声音温雅轻柔“我今天提前做了菜,一起回去吃吗?”
我不应,转身要走,却被他伸手拉住,那瞬间我动作极快,假动作扭身甩包趁他手一挡,另一处拳头就砸在了他脸上。
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正中他鼻梁。
季弦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很快又松开手,白皙修长的手中满是嫣红血迹,顺着掌中纹路滑落。
他垂眸看着,眼里闪过一丝猩红的狠意,却又很快隐藏,纤长的眼睫低帘,血还在往外冒,染脏了他干净的衫衣。
“滚你妈!”
我怒意疯狂上涨,带着被欺骗的恼,那天的所有情绪在今天化为强烈的愤怒,我手上攥的极紧,转手就走,他还敢来拉我,在我再一次打去时接住了我的拳。
季弦依旧那副俊美冷清的模样,他清冷的眸里带着忧伤,对我道“尹谌,你别生气,我们有点误会……”
误会?我气笑了。
季弦赶忙道“对不起……那天是我太生气了,我做了不好的事,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来跟你道歉。”
他态度很诚恳,眼里清明的倒映着我干净的脸庞,我怒意稍减,那疯狂的怨不再,可我依旧觉得他的话语可笑。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那样对我,可这分明更像是自折脸面,自取其辱。
那天的事犹如刺般烙进我心梗里,强烈的反胃和厌恶使我光看到他这个人都感到不适,我抽出手,手中已然留着几道血印,鲜艳又肮脏,我对他道“滚。”
无论是昨晚的事,还是那天他撞破我跟钟明道的事,我都知晓我们再难回到从前,这短暂的友谊就这样不堪的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