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看着他,他的话语太过坚定,眼神清明,仿佛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与他脱供而出。脑子里飞快闪烁过无数的想法和画面,我呼吸有些急促,那汹涌的恶意再一次从我心底攀爬而出。
太过强烈的情绪让我垂在身下的手都在不自觉发颤。
可我面上表现的却很平静,房间内很安静,他一刻没移开视线,在等着我的答复,我在短暂的失控过后偏过头,拒绝了他。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季弦只是轻轻舒了口气。
见我依旧闷不做声,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道“不必觉得麻烦,也不要提防我,虽然我确实与钟明道曾经关系要好……”
“可他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
“这一点我无权干涉。”季弦很自然的拉过我下垂的手,得到我的注意后他微微笑着,那抹弧度矜贵,优雅。
我短暂的一愣神,就听到他下一句“更何况我们还是“夫妻”,我肯定要更向着你。”
我脸瞬间黑下,急忙抽出手,朝他喊道“闭嘴!”
季弦只是笑,而我感到自己耳根燥热,我意识到他是故意的,像恶趣味,一而再再而三用这来逗我,看我的反应。可我又偏偏生不起气来,因为这他妈是事实。
男人被上这种事情无关痛痒,没有所谓贞洁,无法怀孕,而我更不可能像个女人般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大可以安慰自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那日的痛楚如同溃烂无法愈合的疤,在我心间反复发作,我对钟明道的恨意也远远超出了临界线。
因此我更无法接受我同男人结婚,光是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恶心到差些当场吐出。
“不会的。”我明显的烦躁,对季弦道“我会找到办法的。”
“所以这个玩笑你以后也别再开了,我并不喜欢,听了恶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笑意僵硬一瞬,可我再看去时他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只是笑容变得越加浅淡。
他说“好,那我不开了。”
我只当他也与我想到一块去了,也没再与他说什么。
几天后我收拾了东西,换了制服再准备去上课,季弦在客厅里,他面前是翻开的书,修长的手轻压着书页,可他的视线却并未在上面,而是往窗外看着,在我出来时,才缓缓把目光移开,往我扫来。
他道“去上课?”
我点点头,低头换鞋,说“再闷下去要得病了。”
等我穿好鞋,刚准备开门时,季弦突然问我“这个是你的吗?”
我转头看去,就瞧见他手里向我展示着什么东西,不过太小,距离又过远,我一时半会没看清。
“我在沙发下捡到的。”季弦说“好像是一块零件。”
我这时才想起来尹清逸被我摔的四分五裂的手表,我心中厌恶,话语不耐,对他道“丢掉。”
一时语气太过生硬,我又匆忙解释道“就一没用的东西,之前混其他垃圾一起扔时可能不小心掉的,当时滚沙发下去了所以没看见,你丢掉就行了。”
他闻言收回了那抬起的手,看着我,把那物件握进掌心“那竟然没用的话,你要不就送给我吧?”
我一时不解,问他“你要这干嘛?”出口后又觉得太过斤斤计较,我又急忙道“算了给你了。”
我打开门,往外走去,季弦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早点回来,晚上想你陪我一起去买点食材。”
“哦。”
我应道,走到外头路上时,我才回头往窗那看去,并没有瞧见什么令人值得注意的东西。反倒是季弦的身影远远看着更加清瘦,惰懒又矜贵。他手里的书依旧停在那一页,手中把玩着某样东西,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一扭头,那冰冷,危险的眸瞳与我相隔对视上,又一瞬间化为温润的笑。
我愣了愣,只是转身匆忙走掉。
在到达学楼后,我也并不着急进去,做了许多心理准备后,才往那走去。
里面人并不多,我像往常般回了自己位置,却发现,钟明道并不在里面,我莫名的松了口气,那如影随形的恐惧消散,可与此同时我怨恨丛生,却寻不到一处发泄点。
课堂上很安静,偶尔休息期间我见到许多想与我谈话却没敢上前一步的人,还有那几个曾经打过球的兄弟。我与他们形同陌路,见了面也只是擦肩而过,有人张张嘴,却没再说出什么。
在上完课后,我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却被一道女声叫住。
“尹谌学长!”
我回头看去,瞧见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生,脑里思索一番才忆起她之前在球场给我送过水。
她面色有点红,眼里湿漉漉的,像是鼓足了勇气来找的我。
周围人来人往,我本身就受足了视线,更是并不知晓她此时找我做什么,我问她“什么事?”
话语算的上轻柔,她听了,眼眶红了半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周围的视线太多,我们备受瞩目,我心里叹了口气,对她道“我们到一旁聊。”
到了更远些的走廊后,那些视线终于被隔绝开来,我有些无奈,问她“你哭什么?”
却不知她强忍着的被我这轻飘飘一句给击溃,她一边抹泪一边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问“尹谌学长,你会转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