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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句话,让秦泽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是一句宽慰人的话,可是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子良推了推眼镜,说道:“那天当晚我们紧急为秋童做了开颅手术,清除了他脑中的淤血。只是那个位置有些危险,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秦泽:“还会有什么危险?”
子良十分为难,“脑部手术本来就是最担风险的,后期恢复如何,或是有哪些影响都要等病人醒来后才能确定。”
秦泽:“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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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良回避了他的问题。
他不想告诉秦泽,在抢救秋童的时候,对方没有太多的求生欲望。
心跳停了四次,血压全靠药物维持着,就连基本的呼吸也只能靠机器。
和上次车祸相比,秋童这次几乎就是在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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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秋童膝盖上的伤有些严重,我安排了今天的手术,尽早做,对他之后的恢复也好一些。”
“今天?”
“嗯,趁他现在情况稳定些,还是别拖着好。”子良看了下表,“再有一个小时吧,手术室已经在准备了。”
虽然他表面淡定,但秦泽还是能从字眼里听到关键——秋童只是现在情况稳定,之后发生什么无法预料。
他不想躺在这里等消息了,“我要陪着他。”
子良慌忙将他按住,“大哥,只是一个小手术,我自己能应付……而且你身上还有伤。”
“我不管。”秦泽掀开被子,执意要下床,“他一个人会害怕的,我得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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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让他们见面的,可秦泽执意要陪着,子良只能推着他来到手术室。见到人后才发现,秋童的情况远比他说的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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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上裹着纱布,头顶的光照在他苍白的面颊上,没有丝毫血色。脑中的淤血像定时炸弹一样潜藏在秋童的身体里,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自主呼吸的意识,只能靠呼吸机维持他基本的生命。
他的腿因为跪的太久,髌骨错位且有轻微骨裂,加上后来被水浸泡,伤口伴有严重的感染。
这些都是秦泽亲手造成的,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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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手术他就守在秋童身旁,双手将他的手掌扣在掌心,只有听见秋童身边仪器发出的规律的心跳声,他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一直等到手术结束,秦泽陪着秋童回到病房。
子良说,现在只能看秋童自己的恢复了,必须要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让他好好休息。
所以在度过半个月的监护,确定人脱离危险后,秦泽选择将人接回家好好修养。
山庄的别墅是秋童的噩梦,他不想让秋童感受到那里的气息,就重新布置了一下湖心岛上的那件玻璃屋,将人接到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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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水床已经被换下了,柔软干净的床铺更适合秋童休息。他的身上盖着一层轻柔的鹅绒被,睡的很沉。
这里是山庄最安静的场所,也是秋童唯一表达出喜欢的地方,春明夏蝉、秋风冬雪,这里美的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屋内的暖气给的很足,循环的空气中伴有清甜的花香,都是秋童喜欢的。
秦泽盼着他早些醒来,想要亲口对他说抱歉,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赎罪。
可他有又害怕面对秋童。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自己错了,他肯定很怕我,再也不肯相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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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一个月,雪水早就化了,湖面接着一层薄冰,空中飘起一层白雾。
秋童躺在床上呼吸轻缓,卷长的睫毛浓密而又平静,长久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不少气色,可他的眼睫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颤动。
子良正帮秦泽换药,腹部的枪伤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是损伤了肌肉,秦泽坚持要亲自照顾秋童,只能大把大把的吃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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