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淮秋深悟一个道理,对牛弹琴不是牛笨,是人蠢。
他没跟朗宁争相辩论吴晓峰有多优秀,只是说:“他的好我知道就行,毕竟谈恋爱的是我们。”
一句话就把朗宁呼之欲出的话全部堵死,言下之意,关你屁事,我爱就行。
朗宁像是也意识到自己偏激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唉,我越界了,我应该相信我合伙人的审美和智商,你肯定不会让自己再吃亏。”
“那可不一定,只是有的亏吃了会悔不当初,但有的亏吃了也是甘之如饴。”詹淮秋望着他笑笑,给小侄子结了账后,转身又走过去坐到吴晓峰对面。
朗宁远远望着那俩人,手上提着礼盒驻足未动,他发现詹淮秋确实变了,只是不确定这个变化是因为靳津的背叛还是吴晓峰的出现,但他向来不曾质疑他合伙人的眼光——能被这种刁钻挑剔且偏执的人看上的,应该是有两把刷子。
詹淮秋坐下,就跟没事一样抓起个奶油泡芙喂嘴里,嚼的倍儿香,嘴唇上都糊的是碎末儿。
吴晓峰默默看了一会儿,心里似是来去踌躇一番,囫囵着说:“……我真的会努力,不会让你的朋友看不起你。”
詹淮秋拿着泡芙的手一滞,抬眼看他:“刚才朗宁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露出一个尴尬且很有自知之明的笑:“那么远我哪听得见啊……光看就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了。”需要站得老远才能说的事,除了嚼他的舌根,还能有什么?
詹淮秋顿了半天,牵强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朗宁他这个人……”
“其实你不必道歉,他说的是实话,我接受一切善意的批评,但我绝不会因为这些批评离开你,”吴晓峰低低的说:“我离不开你。”
詹淮秋心中就像一个流心奶黄包被戳破皮儿,滚烫的奶黄流淌出来,淤在他胸口又甜又烫。他伸手搓搓他的刺儿头,嗟叹道:“傻子……”
那天晚上,俩人一起洗了个澡,彼此粘着身体旖旎了一整夜,没做什么事,就是亲亲摸摸,搂搂抱抱,没完没了,就像两条寄生在同一个母体的虫子,裹缠在一起不愿分开。
吴晓峰像个婴儿一样窝在詹淮秋胸前,咬着他薄薄的胸肌轻碾,鼻尖在他皮肤上摩擦汲取独属于他的气味,脑袋不时在他腋下、肋骨周围钻来钻去,就像个顽皮捣蛋的小孩在探索一切未知的好奇,粗硬的发茬儿呲的詹淮秋麻痒难耐,咯咯大笑着躲闪不及,两个人在床上一逃一追膝行着闹成一团,纵情的笑声溢满整个房间,根本就是两个调皮鬼……
詹淮秋以前从没发现自己能有如此活泼好动的一面,好像只要吴晓峰在他身边,他就变得像个小孩,爱疯爱闹,还有点幼稚了。
第二天下午出门前,詹淮秋眼瞅着这个身着黑色西装挺拔俊逸的男人站在自己跟前,有那么一瞬他承认自己捡到宝了,吴晓峰这倒三角的健硕身材真的就是为穿西装一比一长出来的,英气十足,骨子里还带着那么点未曾完全磨灭的叛逆,配上他那张原生态的小土狗脸,名副其实的可盐可甜。
吴晓峰知道自己穿西装挺帅的,因为前年镇上某洗浴中心开业那天,河马的舅舅作为大堂经理就有偿请他去站门,说好听了就是迎宾,他穿个黑西装在门口站了三天,开房的没引进几个,倒是招来一群围观看帅哥的小姑娘,尽举着手机给他拍照,半点不提办卡充值的事。
当时河马凑热闹还不嫌事大,调戏那帮小姑娘,大喊“你们信不信他不穿衣服更好看?”结果被吴晓峰拎着衣领走到洗浴中心背后一顿胖揍。
当然那年穿的那套西装从里到外一共也就不超过二百块钱,连皮鞋都是他借来的,哪能跟詹淮秋买的这些高档货比,他记得昨天结账的时候这两套西装刷了詹淮秋五位数,搞得他站在旁边跟个被包养的小白脸似的汗颜无地。
“帅不?”他噌噌眼。
詹淮秋非常给面子,指尖往他胸前一点:“今天我就指望着沾你的光了。”
就是那领带系的……怎么这么笨?
他拖着吴晓峰的领带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一边把领带解开重系,一边佯怪道:“昨天教了你不下十遍,怎么领结还是打的这么难看,一点都不规整。”
吴晓峰主动扬起下巴,让詹淮秋立起他衣领,细致的又给他重新系了一遍领带,“那你多教教我,你手指系领带的时候真好看。”
好看到让我想拽着它紧紧包裹住我的大鸟玩命摩擦。
不过吴晓峰只是暗忖了一下,没敢讲出来。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就像在带小孩,什么都要从头教。”詹淮秋没理会他别有用心的赞美。